1. 七岁·两小无猜
暑气已过,农历七月流火(注:农历七月,天气转凉,天刚黑时可见大火星从天边坠落。指天凉。),秋虫儿吟唱着。
麦秸横七竖八躺着,大人们忙着把割下来的麦子码齐、捆扎。
坐在铺平的秸秆上,秀秀拽着一根光洁的麦秸,放进嘴里咬着,牙齿就是一排闪烁的星星。不远处一个男孩在地上翻滚。“不嫌扎人!”秀秀愤愤地想着,真想过去,把他从秸秆堆里拉走。
男孩变换着姿态,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又轻巧地一翻身,双手触地,双腿顺势往上一蹬,移到了前面。
他立了起来,两只手挥舞者刚抓起的麦秸杆,喊到:“秀秀,秀秀,看我翻的怎么样?”“好看!”秀秀大声喊着。“那我以后天天翻给你看!”“也给别人看么?”“不,只给你看。”
2. 十三岁·暗恋
课堂上,老师在讲着鲁迅,秀秀的思绪却飞了。她要看看前面的少年,在做些什么。他微笑的样子真好看!他拨弄着一支水笔,手指灵活地画着圈,指尖似有精灵在跳舞。他手腕内侧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痣,不注意看是很难发现的。
自习课上,秀秀作为临时班长坐在讲台。一节课过半,班上渐渐有细碎的声响。少年和旁边的女孩小声议论着。秀秀起身拿起一本书,没有理会其他的声响,她走到男孩儿桌旁,敲了敲;“课堂上不许乱说话,再说到外面去!”说完,就走开了。
3. 十八岁·初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那小豆子外壳坚硬,外表鲜红。
来到这座南方的城市求学。秀秀真的遇见了红豆树。红豆成熟的季节,常有女生在树下捡拾。秀秀就是一个。
她把一颗颗红豆捡起来,装进一个小玻璃瓶里。准备晚上送给初恋男友——大她一届的男生。
大一下学期的一个晚上,他握住秀秀的手,说:“让我照顾你吧,这双手会是很宽厚的。”
秀秀抱着装了红豆的玻璃瓶子,一路跑到了他的宿舍。“给你!”秀秀一把把瓶子放在他的桌子上。“你怎么来了,也没打声招呼?”“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秀秀愉快地说。没有注意到他的室友正在偷笑。“下次想来先打个电话。”他说着把玻璃瓶收进了抽屉。“噢……”
后来,秀秀没有再去找过他。毕业后天各一方。
4. 二十二·网络
一条新qq信息提示。是个陌生人。
“美女,在忙什么呢?看了你的空间,日志很有味道。”
本来想删掉,她却手指轻敲着键盘,“不忙什么。谢谢赞赏。”
“看你的文笔很优美,一定读了不少书。”
“这个倒是。”
“推荐一本书吧。我想提升一下自己。”
“《苏菲的世界》,浅显有趣的哲学入门书籍。读了让人增加智慧。”
“好的,受教了。跟聪明的女生聊天就是好。”
“你很会逗女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木秀。”
“我有事情先下线了,明天再聊。”
木秀笑了笑,关闭了聊天窗口。
5. 二十五·异地
他坐着火车穿越几个省,来看木秀。他一脸倦意,头发有些蓬乱。在火车上熬了一宿,眼睛有些微红。
他们一起去吃路边摊的鸭肉粉,一起去公园里溜冰。走过吱吱作响的小桥。
在肯德基里,他为木秀点了一支圣代,自己则伏在桌子上休息。他太累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呀。木秀吃着圣代,她闻到了他头上发油的味道,看出了他微微胖了些的身形。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呢?
……
“秀秀,等我存够了钱,就娶你。”
木秀笑了笑,脸颊微红。
“秀秀,等我存够了钱,就娶你。”
“好一起努力。”
“秀秀,等我存够了钱,就娶你。”
木秀没有说话。
“秀秀,等我存够了钱,就娶你。”
“就现在吧。”
男人没有说话。
……
圣代吃完,男人揉了揉眼睛:“秀秀,我存了些钱,再过两年就可以娶你了。”
“存吧,娶妻是要钱的。”
“对了,我辞职了,下星期回老家。亲戚介绍了个男朋友,还不错。”
“秀秀,你……”
“我们分手吧。”
6. 二十八·婚姻
夜里,木秀早早地睡了。老公天天加班,晚归是常有的事。她早已不再变换花样,做一日三餐。
钥匙声响起,她知道是老公回来了,不过,她并不想起身。老公轻手轻脚进了卧室,爬到床上。他亲了亲木秀的额头,拥住她。胳膊压得她有些难受。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入睡了。
她翻了翻身,从老公的胳膊下逃了出来。“宝贝,不舒服?”老公柔声问到,停下了动作。他总是这么温柔。“没有,睡吧。”木秀回答。
她又辗转到天亮,小心地不去触碰那个男人的身体。
7. 三十一·恨未嫁不相逢
又一次,木秀和林风,身体交织在床上。刚才,她迎合着他,共同攀上了欢乐的巅峰。她顺从了身体的愉悦,她的娇喘,声声落在林风的耳朵里,那真是最妙的赞美!此刻她温顺地畏在他的胸前,蜷缩着身体。
“感觉如何?”
“有点难受。”
“嗯?”
“是我的问题。看过《失乐园》吗,渡边淳一写的那个。我现在就是凛子。
“……看过。”
“你愿意陪我去死吗?”
……
“我开玩笑的。”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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