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一处久了,仿佛世界就是眼前的部分。偶尔远行,会发觉生活之外,竟有诸多未曾邂逅的美好。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路途漫长,我们不停地走着,直到我们也成了一处风光。

世界很远(节选)
作者:英格褒·巴赫曼 [奥地利]
世界很远,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的道路漫长,
世界上的地方很多,我却都认得,
我在所有的高塔上,见过了所有的城市,
见过了来来往往的人。
太阳和冰雪之间,很远,
铁路和街道之间,山和海之间,很远。
世界的嘴巴很远,
所有的声音都传到了我的耳边,
甚至在晚上都在唱着多样的歌。
我一口气干了五杯酒,
四处乱窜的风吹干了我湿漉漉的头发。
旅行结束了,
而我和诸事还未了结,
每个地方都拿走了我的一部分爱,
每一束光都灼烧了我的一只眼睛,
我的长袍在每一片阴影中撕裂。
旅行结束了。
而我还跟每一处远方紧紧相联,
但没有鸟救我飞越边界,
没有奔流入海的水,
托住我往下看的脸,
驱赶走我不想远行的睡意……
我知道世界近了,静止了。

当脚步跨出去的时候
每一个落点都成了远方
一步 一步 一步
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在漫长的路上
一回头 却发现
大雪已淹没所有的足迹
惟余苍茫一片
空
白
——2019.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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