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那位日本友人聊了一会,心里感到的是一种舒服。这种舒服很难一下子用语言来表达。
晚八点刚过的样子,他下班回来。见他背挎着一只黑色的行旅包,上身黑色的外套。他不及我高,我们并挨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到我肩的上面一点的地方。他是常见的长发,前额头发差不多遮到了眼睛。戴眼镜。
他给我的印象没有新的变化:轻。怎样轻呢?走路轻,不觉出声音。他走出来时,让我发现他常常是本能,是余光,不是因走路等发出的声响。他人也安静,不招摇,斯文样。我想,他大概话也不多吧。他在生活,在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像我感到的看到的身边的一些人那样,好像是很在意别人的生活样,总要插上一杠子,或闲言碎语,或忌妒中伤等等国人常有的气质。他不,他只在自己的生活里。像一朵花儿开自己的花,像一棵树静静的生长。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感受感觉,是我的猜测判断,也许不一定是这样。我的感性常常不准确,容易变幻。但说明,我喜欢并愿意相信是这样。我希望人是这样,希望人的生活是这样。不去伤害别人,不去打扰别人。人与人之间,只要交往,都是就事论事解决问题,以友好理解帮助共同进步为原则立场出发。为什么不这样呢?现实让我有点糊涂,是我太幼稚了呀,所以我常常感到被现实人事拒绝在外,而我,独成一个世界。这样也好,所以,如果你不是善类,请别靠近我。
我们总觉得有许多话聊!我是这样,同时,我感到他也是愉快的。愉快里有一份激动,兴奋,或者说激情。我想,这一切不一样的心里情感感受,大抵是因为他是外国人的缘故,或者说,因为他是日本人,再准确点说,因为他是距我们比较近的一个外国人,并且我们的历史渊源深切,深切到近似了解熟悉,乃至变成亲切。于他,在我的眼里,就好似是这样的一位故人。当然,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把那一段历史抛开的。为什么不抛开呢?凭什么一定要挟裹在两个普通人的交往上呢?难道有人要绑架。去你的。
我是把与他的这一种交流,当作人与人之间的文流,而没有其他更多的角色身份。何况,我是一个讨厌政治讨厌阴谋,更讨厌战争的人。
我们所聊的,无非平常的一般的交流。加上语言不通带来的不便限制,尽管有许多想说的话,也十分有限。
简单大概整理了一下我们间的对话:
我:你什么时候放假?放几天?
他:明天。一个星期。
他:你们放假吗?
我:我们没有假放的。你放假会觉得无聊吗?
他呵呵笑了:因为是第一次(第一次在中国遇上中国的春节假期?),所以还不知道呢。(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一种幽默。而不是直白的说,无聊或不无聊。)
我也笑了:你可以去旅行,出去看看。
他:机票太贵了。
我:可以坐高铁。
他:我想回家!
我(原来他是说回日本的机票太贵了):时间够吗?才一个星期呀。太匆忙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回日本。)
我:你可以周边看看。
他:你回家吗?
我:不回,年后回(又重新说一遍:过了年以后再回去)。大概三月回。
他:你家是安徽,对吧?
我(上次说过,他倒记住了):是的。
他手上拿了一张以中国版图为主要版块的地图,地图上有显示大洋彼岸的日本版图(我想,他是特意才买这样的一张地图,是真的想日本的家了吧,哈哈),便寻着安徽来看。我们凑在一块看,那地图太小了。显示不出“安庆”。我打开手机地图找给他看,我们在上面比划着。
我:中国地方很大。你有机会可以到处去看看!
他用手指划着,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要比从广东到日本的距离远。说明中国确实大,也说明中日两国的近。
我:安庆距这一千余公里。普通火车一天到达。
我:欢迎去黄山!
他笑了。我感到他近期并没有旅行的计划和意愿。我顾虑让他疑我是做什么推介,就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也虽然我们觉得有许多想说的话,但因为语言不通,更因为我们的不了解,我们的文化差异,在实际表现上,我们聊到这忽然感到可以告一段落了。犹如美好的音乐嘎然而止。
简短的聊天,就他那句“我想回家”,让我有点身同感受之味。是啊,现在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即将到来。是全国上下万民欢聚团圆的时刻,是祖国大地春天将回,一派祥和热闹欢快的时候。然而,于他,并没有这样的体会。据了解,他所在的日本,相当于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是在元旦的那三天,称之为“正月”。你看,因我的不了解都不知怎么说,也无从去体会他们的那个节日,重不重大等等都好似跟我们无关。那么,眼下的除夕春节,他说想回家我就很理解了。文化习俗因地域环境不同形成属于各自的特色文化是根植在所在的人们骨血里的。他想回家的心情把这种根植性得以充分体现。
也之所以,我在文前面写上了“游子的乡愁”的题,且凑合以充名。
(腊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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