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上化导和仁芳的课。第一天下来就已经收获良多!
上完课回来,我还沉浸在我腰痛上面。关于我的腰痛已经存在近两年了,有时候发作,有时候隐退。最近几个月再次加重,我这次完全是凭着内心引领来的化导和仁芳老师的工作坊。
白天在工作坊的时候,我首先提出了自己腰部疼痛可能和我事业有关联的猜想。后来化导帮我排列,很出乎意料的是,当排到我的腰痛和事业时,出现了第三个角色,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角色是我被堕胎的弟弟。当我知道以后相当惊讶,我没有办法再去抑制自己的悲伤,虽然我早早就在脑海里知道我有一个被堕胎的弟弟,但我却从来还没有这样真实的看见过他(家排现场)!
然后化导让我走向他,我慢慢的走过去,在走到他面前时,我用膝盖跪在地上,双腿坐在小腿上的姿势坐在他面前。然后一直用炽烈的目光看着他,刚开始我就只是觉得很悲伤,但一直没有停止看着他。
后来由化导说出他的猜疑,他说,很奇怪,他(我弟弟的代表)一直不看你。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才去意识到弟弟确实没有直视过我。然后他接着说,一般堕胎的孩子通常都是能够接受自己的命运的,但他好像并不是。
接着他又安排了另一个角色上场(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在家排中,很多时候代表或者案主自己也不清楚某个代表代表什么角色,但大家会根据能量的流动自发的去移动位置),这个角色刚开始是从我的后面上场的,所以我并没有太去注意他,因为我更想看着我的弟弟。但我发现,当这个代表上来以后,弟弟开始有了变化,我也不时回头去看他。
虽然他在慢慢走近我们,但我真正的注意力还是在我弟弟身上。
后来话导说说话了,他说,这个角色代表“堕胎的原因”。
这里有一点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我“腰痛”的代表一上场就很明显一副站不稳的样子,虽然还能固定的站在一个位置,但身体一直晃,一直晃。后来代表我事业的代表也上场,站在离我“腰痛”不远的地方,他们并不互相注视。
我觉得腰痛的代表简直形象的呈现了我当下腰痛的症状,疼痛而摇晃,没办法支持我。事业也不看着我,我还没有事业。我不知道从哪里发展我的事业。
化导指出,很显然,我们已经能够看出来,你的父亲代表你的事业,你的腰痛代表你的母亲(在能量中,母亲也代表我们的金钱)。然后接着我们解读现场的画面信息: 即,我的父母在面对“堕胎的原因”时是无力的,化导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化导向我询问当年弟弟被堕胎的原因,但我不确定,只知道大概是受计划生育的影响,被要求堕掉的。关于这里面还有哪些细节,我就没有办法回答了。
在我深情而投入的注视弟弟很久以后,我的悲伤好像没有那么重了,我开始想要抱抱他,但我却不敢。于是我问化导我想抱抱弟弟,但担心弟弟会拒绝我。化导说,抱。
至于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其实作为姐姐,我确实又是自私的。我记得大概是在初二的时候还是初几的时候?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她的爸爸和爸爸他们以前也是同学),他们家就生了一个二胎弟弟,我知道以后非常嗤之以鼻,也很不喜欢大人讨论这件事,我不想他们也生二胎,就对他们说我不允许。
现在想起来,觉得真是惭愧!首先是对父母是否要生孩子的事,这是父母自己的事,作为女儿的我根本没有权利去干预这件事!其次是对我这个没有出生的弟弟,我当时的想法也是非常的自私,只想单独的占有父母。真是太自私太不懂事了!所以内心对弟弟会有这样的愧疚!我觉得他可能也会知道这些,所以我担心他会讨厌我,恨我,对阻止他来到这个世上。(虽然我其实并不清楚弟弟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的父母从来也没有对我提过,我也是今年年初才从家里一位女性长辈那里得到确认)
在我和弟弟的对视中,我内心都在不断的和弟弟说话。:弟弟,我是你的姐姐,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我在心中不断的和弟弟进行爱的身份确认,亲爱的弟弟,我是你的姐姐。
当我在心里这么说的时候,我的眼泪就不断的流啊流,先开始是很悲伤很难过甚至还带着很遗憾也很自责的那种情绪。后来慢慢的,我开始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在心里和弟弟进行爱的联结。亲爱的弟弟,你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我们爱你!然后又如此在心里重复了很多很多遍,直到我的情绪从激烈变得平缓。
而化导让代表“被堕胎的死因”的原因走近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我抓着弟弟的手就开始不断的用力,我在那一刻终于感受到想强烈抓住弟弟,留下弟弟的愿望。我就在心里一遍遍对弟弟说“姐姐要保护你,我会一直用力保护你!”。但又知道这些已经不可能,心里便感到更加的难过。在悲伤的流泪中,我觉得我却因此感受到自己内在对弟弟强烈的保护和爱,我看到自己内心是多么渴望可以爱护这个弟弟。
后来化导再次引导我们看向这个“堕胎的死因”。他向我们解读他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啊但又不是那么不好意思。”,然后说在面对这样一个权利机构的时候,当事人的无力,也就是我的父母。所以我就开始去理解作为父母他们当时的心情,去理解他们的无能为力。
最后化导想引导我们一起正视这个问题,相当于和过去某种程度上的化解。当时场上一共还有5个人(代表),我的“事业”(即我的父亲),我的“腰痛”(即我的母亲),“被堕胎的原因”(即政府的计生办),我(我的代表和我自己)。这个时候我的代表,却对“计生办”还一副愤怒的样子。(这是化导提醒以后,我才去关注到的)
我的代表手握拳头,余怒未消的盯着对面的“计生办”。而我自己也得以顺便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内在感受(有没有对过去发生的不幸的遗憾,或者潜意识里还想试图改变这一切)。执着的不肯放下,也是不肯接纳现在的表现。
在这个好像出现僵局的时候,化导再次出面做现场的引导。他替换了我的这个代表下场,重新换了一个代表上来(这个代表则是唯一一个在下面哭得很厉害的学员,化导最开始就问过他,是不是他们家里也有这样类似的经历,他说是)。这样一来,因为本身强烈的情绪感受,所以他上来以后很快就走到我被堕胎的弟弟身边。(我觉得这个时候是有点像身心合一的样子吧,所以我自己状态也感觉很好)
过去已经过去,不幸已经发生,我们只有放下过去才能好好的走进未来。当我们与过去和解,才能真正带着爱走向未来。
经过漫长的重新联结,我终于可以感受到弟弟对我的注视(我还感受到了他对我某种程度的信任和依赖,这种感受让我感觉非常好,它让我看见,即使弟弟不在身边,但他对我的爱就是这样的)。
这里面我觉得有化导的引导很重要,因为他一直告诉弟弟,要看着我(家排现场,目光的注视非常的重要)。而家排师请谁做代表现,也有它的某种深意,比如化导最后请上来做我代表的这位学员,因为他自己家里也有这样类似的经历,所以除了他自身能够感同身受到“案主”(也就是我)的感受以外,通过这样的系统排列,对于他自身也是一种疗愈。
而家排师角色的重要性也正体现在这里,他一定能够敏锐的觉察到现场的能量,并及时的关注到场域现场的情况,通过精微的解读代表们传递出来的非语言信息,及时的把握现场能量的走动,并及时的做出引领。
而作为体验者,即使是作为这个个案的案主来说,事后也需要高强度的回忆才能记起当时场发生了什么。
当做完了这部分联结以后,我们好像一起把弟弟扶了起来,然后我们一起站起来拥抱。(在这里我觉得我好像把一些重要的环节忘记了,比如我不记得为什么化导要说“那是因为父母没有接纳他?”),好像现场是表现出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说的,所以后来化导让我带着弟弟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我们的父母。
我理解这种缓慢的意思。缓慢也代表不容易,但不容易也要去做。我按照化导给出的这部分引导去做。我带着弟弟(当然还有我的代表,在现场他其实就代表一定程度的我),我们相互扶持一起缓慢的走向我们的父母。在走向父母的过程中,我的感受就真的仿佛是在现实中引领我的弟弟重新回到我的父母身边。
在这个走向他们的过程,我也会去关注我的父母,去看他们有什么表情,有没有抗拒。同时我在心里也继续默默的做这份工作,我就去慢慢的想,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还很难接受,我们可以慢慢来。同时我也无比确定,我一定会带把弟弟带回我们父母的身边。
就这样在走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其实我的父母在这件事态度还好。至少从现在来看,我没有看到他们任何一个出现身体上的抗拒,比如往后退或者眼神拒绝之类的。
在排列现场,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代表们说话,我们只需要通过他们身体传递的非语言信息,去关注他们内在可能发生了什么,去感受这份能量的流动就好。这一点对于参加家排的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
因为这份接纳,我得以继续往前走,虽然慢!但却一直在往前走。
后来,我们终于走到了我们的父母面前。但他们并没有立即接受我们,所以我们就那样相互看着对方。我们也没有动,因为在我看来,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父母就是大的,我没有权利要求他们必须接纳弟弟的回归,我也不能强迫他们这么去做。那不是我作为女儿该做的,我能做的只有陪伴。
我发现在这个过程中我其实比较容易去注意父亲的态度,我更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刺探他的反应。因为在现实中,我有一次和我父亲提到过他和我母亲是否有堕胎的孩子,但他立刻挥手不谈。让我不要问。尽管事实上我们是妈妈情绪暴躁一些,但我明白家里实际掌权的是爸爸。如果能够让父亲接纳,那一定是圆满的。
就这样我们又站了很久,最后索性是我们的妈妈率先向我们走来。她眼眶红红的走到我们跟前,然后向我们伸出了温暖的怀抱。我很感动,我们能够先得到父母一方的接纳,或许对于我们孩子来说,能够先得到妈妈的怀抱和爱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所以当我们的母亲上来抱我们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开始涌出来。我们在母亲的怀抱里委屈的哭起来。过了一会(大概有很久),我突然感到爸爸的怀抱也过来了,爸爸用他有力的大手环抱着我们所有人。那一刻,我们真的觉得幸福极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
“这真是太好了”,这句话是海灵格家排中常用的一句经典,我现在也觉得,“这真是太好了!”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温暖的哭了一会,这真的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然后化导在旁边做引导,教我们:深呼吸(化导的呼吸法很有意思的他是教我们先吐气,然后再吸气,想象自己像一个充满“刺”的气球,在吸气中刺球不断的张开,再张开),用我交给你们的“气球”呼吸法。想象毛孔不断的张大,用力的去吸气,然后,把这个温暖的感觉深深的吸进你们的身体。记住这个温暖的感觉。(化导在做这个引导时,语气非常的沉缓)
大概是拥抱得太久,我突然开始有点走神。但在听到化导的引导后,我又重新把注意力调整到对身体的感受上。比如他让我们去感受这个温暖的感觉,我就去关注我现在所拥抱到的温暖的身体,我去想要这就是我想要的,然后我用心去把这个温暖的感觉记在心里。
最后,化导对我说,你的事业就是把弟弟带回家,你已经做到了,现在你可以去完成你的事业了!
他说,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上是如此,剩下现实中还有一些事可以去做。化导便针对堕胎的家庭可以在现实中做点什么,给出了一些具体的建议。
比如对于我这个情况来说,我可以和爸爸妈妈提起,我曾经有一个没有活下来的手足; 如果没有名字,那么可以问问爸爸妈妈,有没有名字,或者本来准备取什么名字。为他们取一个名字; 可以买一个玩偶或者其他什么当做对弟弟的想念,可以放一个在父母家,如果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那还可以再买一个放在自己家,这样的方式去纪念他们。
关于堕胎的手足,化导提到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如果父母已经去世的,那么在墓碑上可以给他们留下一个位置,写上他们的名字如果没有名字的那就留一个位置。有些堕胎的孩子他们可能墓碑上连名字也没有,其实这是对他们(的存在)最大的抹杀。
关于家庭系统里被遗忘掉角色对后来的家族成员造成的影响,在众多家庭排列个案里都有呈现。这个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被遗忘人或者没有被提起来的事实会可能会被后来家族中的某个成员接受到,可能只是感觉或者某种体验。但因为没有用爱的方式联结,可能联结的方式就是某种疾病或者某种身体症状。这些是很难解释的,但我们可以这样去理解: 所以联结都是爱的呈现。(化导)
那么如何正确的记住那些死去的人呢?用缅怀和爱的方式去纪念ta。这就是对一个死去的人最大的尊重,同时也是被看见的哲学(我们需要被看见,事实也是)。
记录在最后的是自己在这次排列中的成长,通过这次的排列,我内心的力量感也越来越强,仿佛是因为爱的回归而带来的力量整合。我一直以来确实是很犹豫很徘徊,我也总是对家里的事放不下心,我想不停的回头看(当然这里的功课其实很多,比如还有我与母亲的关系还未真正做到真正的心理分离,心理上对我母亲也还有某种程度的依恋,比如为什么做事总是有头无尾等等。这些也是在这次的家排中观察到的,也因此收益蛮多!)而我现在确实能够感受到家里对我这部分支持,我也愿意去拿起从父亲那里传递给我的力量。或许正如化蛹老师所说,“我的事业就是把弟弟带回家,我已经做到了,我现在可以去开始做我的事业了。”(我记得最后,化导还特地用手用力的拍了几下我的后背,我觉得这份鼓励也有效用)。再次感谢化导、仁芳老师以及一起上课的所有学员,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
——记录于西安,陈仁芳心理工作室《健康与成功 家排曼陀罗工作坊》2018年9月15日。2018年9月19日修改于包头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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