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滨河小路慢跑步时候,看到有处小树林,有人拿着灯光在里面晃悠,我对爱人说,不用猜就是在照知了猴。
想到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夏天晚上抓知了猴,那可是快乐事情。农村人称作“姐溜猴”“劫猴子”等,那时候真的很多,抓了用来打牙祭,作为肉食很不错。
比较难忘的一次,是和兄长在晒麦场夜里看护,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夜雨刚过去,还是细雨蒙蒙。去不远处的路边场地,捡拾雨后爬出来的知了猴,好比沙滩上退潮后的螃蟹,人迹罕至,俯首皆是,大呼过瘾。
跑步回来时候,看到小树林灯光闪烁,我说咱们进去也逮个呗。
打开手机灯光,围着大树,上下左右光照,忙碌一会,泄气了,真不像有知了猴的模样。这时候,我开始心想,“这就是心理现象,比如有好事者,过来试图抓知了猴,其实并没有,可是引发别人效仿,于是人就越来越多,好比我们这类无聊路过者。”
凡事都会归因,心理学家才说归因不仅仅是心理过程,还是普遍的心理需要,果然如此。
只不过,在我自得其乐,得意洋洋之际,很快就被打脸。
爱人对我说,还真有来。我赶紧过去一看,好家伙,在这棵树一米左右,一个知了猴正在爬树,看到灯光,就静静等着,多么熟悉的“小家伙”啊!
和小时候逮到的一模一样,四十多年了,物是人非,依稀如旧,到底孰是孰非。
打脸的结果,证明这片小树林里有货啊。
再找了一会,没有,果断撤退,路上要我放生,舍不得,说放了外边又被人家抓走了。
快到滨河大道时候,有一棵法桐,我把知了猴放到树上,想拍照。结果树皮太滑,它掉下树丛中,一时找不到了。
爱人安慰说,正好放生了,我也只好如此归因。还是不死心,又瞅了下树根部,哈哈,这小精灵就在那里静静的躺着,果断带回家。
回家后,放哪里呢,阳台太大,就放在书房这树上,树皮粗,好爬。
果然精灵,这小家伙在我们瞅着时候一动不动,等我们出去后就爬到树顶。笑言,要是拍几张整个蜕变过程,该多好。
记忆中,知了猴变作知了过程,见过各种形态,那时候逮了很多,扣在盆里碗里,早上就会看到好多完全变成的,还有一些弓腰驼背显示正在蜕变中。
反正,我的思维定式是,这只知了猴要在早上才会“破壳重生”。
接着很快又被打脸。
十点多,想休息时候,想到过去看一眼吧,这一瞅大吃一惊:蜕变正在进行中!
也就一小时时间,整个知了猴完成蜕变,华丽转身,变成一只漂亮的精神的崭新的知了。
不,应该恭敬尊重的称呼它为:蝉先生。
这是一只蝉先生,新生的身体还有晶莹味道,散发着新鲜味道,不由想起的是法布尔的《昆虫记》。
法布尔对于蝉的描写非常用心动情,人文情怀满满。我买来了这本书,很久没有读过一页,借此机会抄写一段,作为我向这只蝉以及类似象征者的敬礼吧:
“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这就是蝉的生活。
我们不应当讨厌它那喧嚣的歌声,因为它掘土四年,现在才能够穿起漂亮的衣服,长起可与飞鸟匹敌的翅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什么样的钹声能响亮到足以歌颂它那得来不易的刹那欢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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