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失去音讯通常只有两种原因,要么是过得太好,要么是过的太不好。细数去日,我自然是前者。命运依旧是待我以优厚和恩宠,继续给予我健康,亲人,爱人,平安,阳光空气食物等等这些往往被忽略的,却对生命质量至关重要的财富。即使我仍然难改旧习,对于一些回想起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常常暴躁,粗口,耿耿于怀,以至于情绪跌宕。
有很多习惯被慢慢的改掉了,却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变成另一种爱好,我还是很讨厌吃甜食。
在过去,同学仰或同事。都知道我不爱吃糖,所以从来不会递给我太甜的食物。
向东是其中一个,他爸在以前我以前工作过的工厂旁边开了一家小商店。因此他常常会时不时的给我带吃的,有时候也会给我烟。
我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抽烟的,多半的时间里面是跟他一起在厂房顶上的水塔旁,一起看着义乌后宅大片的工业区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
我跟他说我一直梦想做一个很棒的设计师,他总不说话。然后一起把烟头按掉,用手指使劲的往高空中弹。再慢慢踱到车间拿起焊枪接一个又一个的项链扣子。
烟头总是刚刚好的落在楼下正在洗衣的女工人身旁,我们背着身子听一阵阵东北口音的谩骂声。
这些年我也算尽心尽力地生活:虽然多数时候不过是迷津雾渡。但在不辩东西仍之时,也没停过划桨,至于会到哪儿,仰仗上天安排。手里只有这只桨,是我生活与价值的原则,未曾抛弃过。去日若有什么可值得骄傲,大概只有这一点可提。
关于这一点,向东很是认可。说你待朋友如弟兄,从没想要别人难堪。
所以我20岁生日的时候招呼着一群人,在租房里喝着甘烈的米酒大声讨论着厂里边的那个女人身材真他妈好,或者糟糕透了。
向东其实比我大3岁,后来他结婚了,听说是个湖南籍的女人。很久以前的一次通话里,他跟我说他真的受不了她每次炒菜都要放很多的辣椒段子。我说那挺好的,委屈谁都不要委屈自己。
他后来好像没有离婚。
唯一一次记得比较深刻的是。他跟我说有些男女之事其实你不懂,像你这一类人。
再后来我便离开了义乌。
类似这样的故人有几个,有男的,也有女的。大都在我过去的生命里面大大小小的留着些疤。
有些日子是真的有点远了。他们或她们变得象一个旧日的恋人,时不时会怀念,时不时会在内心追问自己当初为什么离开。毕竟陪我度过那么多夜晚,造就过我的一段生活,影响我到今天。
南宁真是一座温柔的城市,最近只在夜里下雨。没有那么多赤裸裸的晴朗,仿佛就是不想叫你参透人生,然后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来一个清透的晴天,叫人高兴的手舞足蹈。很多很多在旧时经常会做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在哪一天想起来要做了。一回想起来就觉得很可怕,以前经常想念一个人,后来突然间的就不那么想了,更何况他还在生命里面,或远或近的并没有消失掉。
只是再没有像过去那般贪恋于某个煽情的段子,要工作,要照顾家人,要照顾自己。
而今我开始觉得,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执恋,多少都有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的成分。少年时有人对我说过,“不要把别人想象得对自己很忠诚”。其实,也不必把自己想象得对另一个人很忠诚。什么叫做天若有情天亦老:没有冲不淡的往事,没有过不去的情关。这就是人间之所以为人间……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该过去的过去了,该开始的才会开始。
去到旧时日,城南草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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