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一的时候,我和那个来自东北的女孩朵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又加入了另一个来自湖北的芳,我们三个人就像铁三角,一起自习、一起逛街、一起吃饭,校园里的绿荫下,常常回荡着我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们都天真地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成为永恒,我们的铁三角永远牢不可破。
初入大学校园的我们心智还不够成熟,心中也没有那么多小心思,渐渐地,当我发现周围的人开始为自己的前程开始筹划、开始努力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初见时的青涩纯真不复存在。
有人竭尽所能地讨好着辅导员、班干部,朵却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埋头苦读,她比我们大一岁,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大学的,所以,她知道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她是那种无论何时都对老师言听计从、积极向上的好学生,对未来,她有着明晰的规划,而正值叛逆期的我却迷惘得一塌糊涂,朵对我的抱怨、痛苦无动于衷,只是微笑着看我一眼,然后就继续着自己的学习,她从来不会把她的焦虑、忧郁展现在我们面前,人生所有的不如意,她会自己默默地消化。
或许是她的优秀衬托出我的卑微,我给朵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我不配与她交往,害怕影响她的前途,就让她把我当成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吧。第二天,朵找到我,哭的很委屈,我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愧疚,一个劲地给她赔礼道歉,她最终原谅了我。不过后来,她会和芳一起吃饭、逛街,总是避开我,就连毕业前拍的合影,她的嘴边也是带着一抹勉强。后来,我终于交到了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兰,我可以向她诉说我所有的烦恼,她会语重心长地帮我分析原因并提出建议,所谓的良师益友也不过如此。
这个世界上,有些关系,破坏了,再怎么修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除了对你无限包容的亲人、视你为亲人的挚友,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地容忍你随之而来的坏脾气,即使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深处的裂痕或许早已经形成了。
我也常常反思自己过去的种种,对于朵那样的人,如果我不对她过分奢求,尊重她的人格,这份友谊也可以维持下来,因为在她的观念里,每个人心里的苦最好自己慢慢消化,没必要麻烦别人,而我,在无法自行处理自己坏情绪的情况下去要求一个三观不同的人来安慰自己确实太幼稚了。
友谊,有很多种,有基于倾心相谈的知音比如兰;也基于彼此尊重理解的莫逆之交比如朵。为什么非要在生活中、思想上保持高度的一致呢?
成为朋友之前,我们首先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我们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然后才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一段关系。
良好关系是以个体内心的强大、情绪的稳定为前提的,是一种自愿的、有余力的付出,所以,当我们内心还不足够强大,就不要试图去建立一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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