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除夕这天,我总是可以在吃完年夜饭后,与村里的小孩们肆意玩耍,没有哪个大人会管我们,因为他们正在麻将声中驰骋沙场。
一群孩子,有大有小,年龄悬殊有八年多,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玩在一起,乐在一起。大的领着小孩东家西家窜来窜去,干这干那,小的跟着大的挨家挨户要糖果,乐得开花。
最是难忘那一个除夕夜,月明星稀,田野里依然黑洞洞的,只是田埂因着高于田地,隐约可见。我们一串孩子,沿着田埂走出了“口”字,落在后面的小的不时还会因害怕黑暗而尖叫几声,叫声中却是欢乐。这让我想起了鲁迅曾经描写的“月下捉猹”,“夜行看社戏”,都是带有淡淡的月亮的味道的,这月亮如顾城诗中的太阳,是可以做成果酱的,因为那是童年的味道。
后来,我们窜到了一片荒地,旁边垒着一堆柴草,正正好的是,我们手里拽着几个顺手牵羊拿来的红薯。大的出主意要挖坑烤红薯,小的卖力地挖起了坑,随着杭州牌火柴“嚓”的一声响,我们的脸都红亮了许多。蚂蚁搬家,我们不停地搬运着柴火,烧了一会儿,便把红薯扔下坑去,顿时火星四溅,有的飞窜到了旁边的柴火,旁边的又引着了旁边的,火越烧越旺,简直像那时的动画片《雪孩子》里描述的一样,我们慌了。小的担心爸爸妈妈骂,大的还担心会不会引起火灾。但我们什么都无法做,没有水桶提水,幸好对过人家的老爷爷问到了火烧味儿,骂骂咧咧地朝我们,手里提了几个桶,帮着我们灭了火,也便灭了我们的烦恼,万幸万幸。
再去灰中翻翻,哪来红薯,只有一堆相似的灰烬,这也算对我们的一点惩罚吧。
田埂上的欢乐已然被这场无端之火蒸发,我们便各自灰溜溜地回家了。
不过第二年除夕,我们依旧肆意玩耍,孩子不都这样,难过的似乎可以忽略不计,开心的总是念念不忘?而今,我总想起那个除夕也而后怕,不就是成人的一厢情愿吗?
女儿今天和我发小的女儿们疯狂地玩了一天,因为她家大女儿已经五年级,所以我放心地将笑笑交给她带。大的带小的,年纪相差了七岁,大的带着小的玩太空沙、拍羽毛球,小的骑着自行车乱窜,大的在后面护着………她们一起玩我们小时候玩的摔炮,乐得开花。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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