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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挽歌

暗黑挽歌

作者: 让我瞄一眼好不 | 来源:发表于2022-10-17 11:32 被阅读0次

——读唐酒卿《将进酒》有感

对我来说,这篇古耽,排名第三。

《杀破狼》的格局在家国;《天官赐福》的格局在道义;而《将进酒》的格局在阶级。

它脱离了老生常谈的家国大义,却以一个抗争和反叛的故事,揭示了社会阶层流动的困难。

以皇帝、太后为代表的统治阶级——如果我们不把阶层里面的人一一拆开来,而全部作为一个整体看,那么统治阶级始终是屹立不倒的。统治阶级对被统治阶级对阶层流动现状基本是默许的,甚至可以说就是由他们主导的,比如说太后掌权时花、潘两党如日中天。

以八大家为代表的上层阶级——容易获得荣华富贵,八大家之中有人可以倒,但是八大家这个整体却仍然长久地存在,而且没有其他姓氏作为八大家的补充。正是八大家牢牢把住了上层阶级的门阀,使得整个社会阶层的流动不畅,阻隔了有才华有本事的人向上流动。

以萧方旭、海良宜为代表的流动阶级——这个群体是由下层流动到上层的,不仅数量少,而且势力单薄,容易受八大家排挤,也无法真正左右统治阶层的决策。“寒门无贵子,大周能够左右朝局的名臣没有几个是出身寒门。”萧方旭受封离北王是实打实的战功打出来的,海良宜的元辅是数十年殚精竭虑辅佐三代君王而成就的,孔湫更是在海良宜死后才进的内阁,那时候八大家已经受损严重。这样的渠道艰难程度毋庸赘言,否则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是贵族世家把握朝政。

以沈泽川为代表的下层阶级——海良宜虽说是寒门,好歹是有门的,沈泽川一开始就是要被杖毙的人,是一个毫无权利的罪人。他在阒都一步步往上走靠的几乎不是正常手段,后来成为府君,更是被阒都认为是乱军,可以说沈泽川的阶层流动是不能用正常渠道的。

前面是把阶级内所有人当成一个整体,如果把里面的人拆开来看,统治阶级里太后控制咸德帝,算是统治阶级中的统治阶级;八大家分嫡出庶出,嫡出才是正儿八经的上层阶级,庶出却是上层里头的下层,费盛跟赫连侯关系不大,薛修卓庶出的身份频频被提及,越是上层阶级,越会努力固化自己的阶级地位,包括阶级内部地位。

其实男女也可以归到这里面来谈,简单说可以认为男性是统治阶级,女性是被统治阶级,所以李剑霆才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因为男性还没有被女性统治过,即使是太后,文中也强调她曾经被自己的丈夫控制过。这里又有个值得玩味的细节,为什么正好是薛修卓扶起了李剑霆?除了故事的发展要求以外,还可以说李剑霆(女性)和薛修卓(庶出)都是他们所属的阶级里被统治的那一类,薛修卓对李剑霆的扶持,是他对自己所处地位不满的外在表现。

再说说这篇小说不可取代之处:

将进酒,这是一个非耽美不可的故事。

不可以变成兄弟情。更不可变成男女恋情。否则,这个厚重的故事,就会变成一盘华丽丽的珍珠。每一颗都很美,但彼此没有关系,串不起来。他们二人的爱情,就是一根韧性十足的线,掩在珍珠之间不显眼,却足以串起所有的珍珠,成为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璀璨无双。

中博和离北、中博和启东,这两种矛盾不可调和。绝对不是利益可以解决的。这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有爱情才可化解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成为彼此的支持,才有了后来的一切。除了爱情,其它关系皆有私心。在政治博弈中,一丝丝的私心,都将万劫不复。萧方旭说沈泽川是个非常危险的人,但他愿意赌这一把,那时因为他看出了自己儿子对沈泽川的心,他说萧驰野做了一把锁。锁住了萧方旭,锁住了离北和中博的关系。而,离北和中博关系的确定,是戚竹音做决定的基础。没有离北王和戚竹音的默认,就没有中博枭主沈泽川,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薛修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沈泽川和萧驰野的关系,功亏一篑。在萧驰野逃出阒都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如此,在茶茨槐商线成立之前,就算是姚温玉也没有看透真正的沈泽川,别人更是蒙在鼓里。 “扮猪吃老虎”的假纨绔萧驰野在南林猎场事件后,无法再装下去,开始展露锋芒。他吸引了阒都所有大人物、重要人物的目光,而他的光芒的阴影之下,藏着沈泽川。他们此时还不是恋人关系,但是已经开始了萧驰野为刀鞘、沈泽川为利刃的关系。这个关系,一直到最后,那些功败垂成的人才彻底明白,沈泽川这把利刃到底有多快有多狠。他从来如此,从未改变,只是萧驰野一直把他掩藏得太好。萧驰野,以一把离北的大刀,为沈泽川做了一把坚实的刀鞘。

《杀破狼》里面长庚和顾昀的关系,并不是非恋人不可,没有沈泽川和萧驰野这般绝对。

将进酒,角色群像精彩,爱情渐入佳境

小说鸿篇巨制,数十人出场,每个人性格鲜明: 沈兰舟惊才绝艳,萧策安智勇双全,姚元琢温润如玉,乔松月渺渺孤烟,戚竹音巾帼英雄,花香漪蕙质兰心,齐惠连无二帝师,海良宜辅国良臣,萧既明清煦温雅,陆广白进退得宜,薛修卓乱世枭雄,风泉口蜜腹剑,李剑霆王者风范。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卷风云,看得是酣畅淋漓。

再说说他们的爱情。

文中提过两三次,纨绔子弟萧驰野,嚣张跋扈肆意张扬,但是,没人能确切说出他的喜好。他流连烟花柳地,但没人知道他喜欢哪种女人、喜欢哪种酒、哪种菜。一开始看这段话,是觉得萧驰野城府深,能装。到后面就会知道,他不是装,除了驯马熬鹰,他确实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这是他父兄长嫂盖章认可的。直到沈泽川。“沈泽川是萧驰野的心尖肉”,这时所有人都知道了萧驰野的喜好,这个喜好叫做沈泽川。

于是,世人都懂了。

他们二人,先动心、先沦陷的人是萧驰野;付出最多的是萧驰野;先说“爱你”的人是萧驰野;从头到尾愿意倾尽所有投入这份爱情的是萧驰野。

萧驰野的喜好叫做沈泽川。

萧驰野的欲望叫做沈泽川。

萧驰野的爱情叫做沈泽川。

对于沈泽川来说,萧驰野是什么呢?

沈泽川虐杀了纪雷。齐惠连知道后,老泪纵横。齐惠连教他帝王权衡法,教他纵横捭阖术,而此刻却发现他面前这个弟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今日可以虐杀仇人,他日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虐杀自己。为了实现既定目标,沈泽川毫不在乎这个肉体。齐惠连说,你不能杀了自己,你要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但他没办法治愈沈泽川的这种病态。如果没有萧驰野,沈泽川会以这种怪物的状态,继续走下去。直到,萧驰野。萧驰野用他的光芒,照亮温暖了沈泽川那黑暗潮湿的梦魇。萧驰野用他的命做威胁,要沈泽川爱护这副肉身。萧驰野让沈泽川成为了一个心理健康的正常人。

沈泽川曾经经受的一切伤害已成事实,萧驰野无法穿越时空。当沈泽川在茶州伤了左手,萧驰野就意识到了,在抚仙顶,他的心魔再次复活,于是有了跳楼那一幕。沈泽川并没有因为他而爱惜自己。萧驰野只能用自己的命去威胁,这是个极端的方法,而萧驰野并不是个极端的人,但对此,他确实没有更有效的方法了。爱情中之中的付出与得到从来没有公平可言,他们二人亦是如此。

这两个人对比来说,更多的人会喜欢萧驰野。但不可否认,更加丰富更加精彩的是沈泽川。“人人都想成为萧驰野,沈泽川却绝无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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