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作者: 文一川 | 来源:发表于2017-12-12 16:04 被阅读24次

    父亲在南疆军营里生活了12年。孩提时代,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他领着车队,从阿尔泰经石河子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故事。他们的足迹遍布新疆的每个犄角旮旯,几乎天天都在路上。也正是这数十年的军旅生涯,让父亲的体魄很是健壮,现在即便已过古稀之年,能略感沧桑的也仅有他那满头倔强的白发了。

    这几年,我和父亲接触的时间比较多。年年侍弄完田里的农活,他都会来苏南帮三弟带娃。而我,一下学,就直飞东南,落地生根,在此,已有大十好几年了。

    三弟所置家的小区距离我们办公地点不远。沿着门前的大道从东街开到西街,穿过整个镇区,在文体公园路口右转,再穿过一条街,便到了。约莫五公里,开车也就十分钟距离。小侄儿上幼儿园中班,父亲一早送,下午四点才接回。中午家里只剩他一人,于是我便常常抽空去看望父亲。我们一起吃午饭,带他下馆子,或在家里一起煮碗鸡蛋面。

    只要不出差,我都会到父亲那里去蹭午饭的。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

    时近寒冬,交九前夕,老家早已大雪纷飞,小河冰封。苏南这边的气温也已破冰。阴云低沉,向天预雪。又去父亲那儿,已过中午。我的车刚转过公园路口,忽然间,便看到了父亲,他站在第一个的红绿灯路口,时不时向这边探望,上身穿着我送的深灰色外套,在小臂处有两道玫红色的斜杠很是显眼,藏青色的裤子被母亲剪短了些,宽宽的裤脚几乎看不到鞋面,最是满头的银发,西风里被吹的很是凌乱。西北望是空旷的田野,横在面前是宽阔的街面,既无行人,往来也无车辆。唯有父亲,一个人孤零零靠着路口的桥边,背对着河水,远远的看到像是我的车,便努力的向我招招手,开心的笑着。想来,父亲每天都应是在这样的盼望中度过吧!我强忍着泪水,匆匆忙忙下车,急促的跑过去搀住父亲的手。“怕你不来,我烧开了水,弄好了菜,等你过来我们再下面条”父亲呵呵的说。

    这块小区占满了两三个街区,分了N期来卖。三弟的房处一楼,购有半分地大小的庭院,父亲从河塘边弄了很多淤泥,用蛇皮袋更换了庭土,深耕细细,晒干了,耙成了粉面。分成大小不等的数小块,分别种了萝卜、韭菜、大蒜、白菜、小青菜...在这大雪的节气。田虽不大,品种却很多。春夏季更是瓜果飘香,沁人心脾。也正是娃娃们都喜欢来看爷爷的缘由,这儿有吃、有玩、还有得摘!

    昨中午接到母亲的电话,是去珠江三角看望她大孙子了。那儿还处在短衫、短裤、遮阳伞的季节。大侄儿想爷爷,趁抱病在家休息向爷爷告状,说他爸爸打他了,就因为他弹琴没弹好。父亲不干了,立马拨二弟电话,臭骂他一通。此时的二弟可能在开会,或可能在巡检,我想他肯定是懵圈的,莫名的被撸了一顿。我就站在旁边,父亲压根就没给二弟说话的机会。

    “你们好好想想,从小到大,我从不舍得打你们!当着你妈的面BOBBY还被揍,哼!还真没天理了!男孩子,弹哪门子琴!!”父亲放下电话,一边愤愤不平的说一边向我直瞪眼。

    我还在犯嘀咕,骂老二就骂呗,干么又来瞪我?看来父亲怕是又要和我说道说道,让他大孙女天天练琴,周末连玩的空都不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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