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的人体温度明明属于0度以上,但是丽妍仍然怀疑有些人的血会不会是冷的。
这种疑问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直到后来她学了医学,每次向大体老师致敬后解剖尸体,透过白色的手套,她能感受到血液是冷的,但那毕竟是已经去世的人。
她仍然想知道有些人的心是不是黑的,血是不是冷的,如果不是那么,一颗心是怎么变黑的,血又是怎么变冷?
和她相处过的同学都说她冷血的可怕,但她一直挺疑惑的,她测量过自己的温度,一般维持到36~37度,她很少感冒,也鲜有发烧的时候,为什么他们会说她冷血?
不过有一个人不会说她冷血,那就是她的男朋友文晓,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丽妍看着阳光透过他的头发发出金灿灿的光亮,心里在琢磨着,阳光是温暖的,所以说他的头发这个时候应该是暖的。
丽妍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也从来没觉得男朋友混消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使出现那天他是在阳光下出现的,来自动物或者是同性的直觉也告诉她自己的这个男朋友并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这个男朋友对她是好的,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不过丽妍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对方在她面前表现出色,她可以忽视他所有的缺点。
也许对男朋友来说,她也并不是什么好人,让丽妍觉得满意的是对方从来不打听她的秘密,很有边界感,不会触犯他的底线。无论这种尊重人的行为是出于个人修养还是因为不在乎,丽妍都能接受。
因为对这个男朋友实在满意,所以,当那天,丽妍看见他脸上沾着鲜血站在那里,胡同里倒着一个人的时候,脸色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虽然男朋友文晓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她却像没看见一样,抬起的脚轻飘飘的,扬起一点灰尘,她没有进去,只是轻轻的对文晓说了一句。
"别忘了明天约好的,去见我父母啊。"
最后他仍然是如约而至,丽妍没有问什么别的,只是替他擦了擦衣服上的灰尘,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饭馆包间的门。
"跟你说过的,他们都已经另外组建了家庭。"丽妍看着心不在焉,尽显尴尬的临时夫妻,内心嗤笑了一声,安抚般地去跟文晓说:"别怕,应付他们一下就可以了,其实他们也是在应付…"
临时组建的关系,心知肚明的周旋…这种饭吃的说慢不慢?说快不快,反正其实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
文晓其实一直在等对方问他,可是丽妍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有什么好问的呢?问了对方就要走了。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看着文晓,如果他走了,就不会有人在打雷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了。
她体寒,身体常常是冰凉的,可是如果和他在一起,体温就能保持在36度以上,那些时候她总会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冰凉的冷血动物,像蛇一样把自己蜷缩着。
恶毒是一种潜伏在心里的野兽,像蛇一样扭曲盘旋,吐着冰凉的信子,睁着绿色的眼睛看着你。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咬你一口,也不知道这条有着冰冷的毒液的蛇是否属于你人格的一部分。但是总是会在不知道什么场合,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突然出现。然后你就会恍然大悟,哦,它一直没走。
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恶毒,那大概是绿色吧?浓绿色,是雅典娜女神惩罚美杜莎时心灵的颜色,那时候的她可能像一个疯子,随之而来的是厌倦,疲惫和冰凉的冷漠,像一滴冰凉的凝结在窗户上的水珠,像是刺激她心中的冰凉的一根尖锐的冰刺。
因此看见男朋友杀人的时候,她心里生出了不是恐慌,也不是害怕,居然是恶毒,是一种深深的恶意,被被害者的。
你看你怎么打扰了我们的生活呢?那是一种扭曲的阴暗的诅咒:你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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