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說史,以掉書袋為能,務求多知。至於史中經驗教訓,知者稍鮮。頗失讀史本意也。
錢公《國史大綱》一書,於五千年華夏史實中集其警示後人得失之言。觀之別有一番滋味。開篇即言:“當信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於本國已往歷史應該略有所知;尤必附隨一種對本國歷史之溫情與敬意;亦不可將今之種種罪惡與弱點,一切餧卸於古人。”
余覽《國史大綱》,自其中偶得一解:一朝一國之興盛,必有其客觀、兼濟普通大眾之先進思想為指引,若此思想衰落,則國亦步入衰亡之途。西漢之儒學士人,唐之租庸調藏富於民,莫不如此。皆統治者與知識分子通力協作,以天下為天下人之天下也。故能成清明政治形態。若以斂財為要,聚之中央,如西晉、兩宋、元、清,不過為大盜胠篋,敗亡極為慘重。而統治者無知識,以富家相集,持天下柄,則有通宵捕鼠之齊帝貽笑大方。故錢公曰:“放情肆志於名士則雪夜訪戴,於無知識則為通宵捕鼠。”固知思想、智識於國於人莫不重要。古之人物用雖無今之富饒,而生活多高雅,充實;今之人物用繁多,而精神多空虛,以娛樂至死。
今之中國,亦非無先進客觀精神為指引也。
馬克思主義哲學之唯物辯證法,伸之實事求是之客觀精神。用之為人處事亦可,而祿蠹以口是心非之行,使馬列為虛談,貪腐為實禍。上有日耀良策,至地方則微若螢火,普通大眾無心以智識為長進,而以緘默、娛樂度日。是上著愈佳,而下著愈衰,等級分矣。
《周易》尚德不尚力,陰陽互通中亦大有精神導向之理,惜乎人以為深奧而不學也。
史學中客觀唯物精神,亦處世為人之大基也,讀史非為掉書袋也,以觀前人得失之由,以為處事之鑑也。
然今之國民,多有娛樂至上、望難止步之念,精神無所興寄,又無堅強信念為後盾,常有驚世駭俗、荒唐愚昧之舉。聞之嘆惋,苟有先強思想、智識之自覺,必能辯是非曲直也。
惜哉!!俗以讀史為迂腐,說史為背書,不知史中大有得失之鑑。胡不開卷,靜心一覽,得智識之指引,以解愊臆。
《國史大綱》之一面 《國史大綱》之一面 《國史大綱》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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