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锁文了有小十篇，古代的也锁了，有的过了几天才锁，锁懵了）
一九五一年，天津五大街附近，一个中年看上去依旧算年青的男人，簇拥着一个穿着列宁服的女孩从抹着油嘴从饭馆走出来没走多远，女孩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瘫倒了，男人愕然的功夫，后脑被顶上了一个绵软的东西，竟然是把枪。他没来得及回头，枪就透过棉手套发出一声闷响。这个死去的男人叫李铜铁，他有很多名字，其中一个叫夏明垣。
故事渊源很长。民国三十二年在宁波的弄堂里，夏家和佟家都是普通的市民。打败了日本人，好日子却没来，在热火朝天的重庆谈判后没有几天，内战就来了。还得几十万的尸骨，一切才会暂时结束。
夏明垣和佟小菊两小无猜，在间或的枪炮声的乱世中长大了，在他们的童年里有很多惊悚的时刻。
乱世之秋，野心家肆虐。各种学说鼓噪影响了那会儿年轻小孩的思维。夏明垣对佟小菊的影响很大，他俩没事儿就在一块儿玩。十七岁得干活儿了，也是成人成鬼的年纪。佟小菊去大学厨房做帮工，有天无意间听了某人的演讲，便若有所思，她后来问了夏明垣一个词儿：形而上学。
对未知者这是个复杂的词儿，夏明垣解释不透。佟小菊却极具天份，说早先夏明垣和她说的那些都是形而上学的。言简意赅的话叫人瞠目结舌。佟小菊生性固执，认理不认人。要是你喜欢一个女孩就希望能掌控她。夏明垣害怕不能掌控这个漂亮女孩，就想了个主意，找了一个姓朱的来劝说佟小菊。
朱某白天是校工，夜晚时他就成了秘密聚集的学生们的讲师，向孩子们描述一个大家从没听说过的赛过天堂的社会，在那个社会里没有官员和老百姓之分，大家被一视同仁，吃饭时去食堂，需要什么去街上的商店里随便拿。
佟小菊知道这人，有天晚上她去学校有事儿，朱某在地下防空洞里讲课，他陈述的东西内容都一样，她偷听了两句。一个同学说她娘财迷，要是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搬回家也行？大家哄笑，佟小菊也笑了，她一笑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佟小菊懵了，瞬间感到害怕，仗着熟悉路，拔腿跑掉了。
朱某受夏明垣之托，却未能说服佟小菊，她听着，并不表态，也不辩解，眼睛是冷峻的，没有其他孩子眼里年轻热望的闪光。三岁知老，有些人很难改变。
朱得堂得出了一个结论，佟小菊不具有革命性，叫夏明垣离开她。夏明垣是否答应了，没人知晓。他是突然就不见了的。佟小菊去亲戚家了，晚上回来母亲说夏明垣来过，他时常来，佟小菊起初没当成回事儿，之后却再也没见到他。
佟小菊有个舅舅，家里经济也好，安排佟小菊去更有发展机会的上海干活，在教堂医院学做护士。年青时都想去看看世界，佟小菊去了，却不知晓教堂里藏匿了很多抗日分子，日本人破获后，教堂被关了。一个被佟小菊救治过的唐先生出面安排她去了图书馆。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在图书馆的大半年时间里佟小菊看了形形色色的书，把借助阅读的字典都磨损了。左派和右派的书她都看。听人宣讲和自己从书里得出的结论并不相同，这些书足以影响一个人的价值观。
家里托人给佟小菊捎的东西里有几封夏明垣的信，他说他在做些有意义的事儿，有什么意义他没说。他直白了不少，依旧喜欢着佟小菊，说了叫佟小菊脸红的肉麻的话。这样的信很容易叫本有情愫的女孩动情，佟小菊内心牵挂于他，于是写了回信，却没有地址，就搁置一边了。
上海嘈杂，日本人、洋人，来挣钱的，十里洋场绝非虚名，抱有各种企图的人在整个上海涌动，野心家、骗子、政治掮客，形形色色。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佟小菊下班后去买些女生的用品，在巨泼来斯路边上的一条岔路，看见一个男人搀扶着一个女子从黄包车上下来，进了边上的公寓楼。那个男子的样貌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耳熟能详的人会带给你某些感觉，即便是一瞥之下。这男的正是夏明垣，胖了一些，留了大背头，西服革履，女人穿着旗袍。佟小菊能过目不忘。她没有叫他，看着他们进了公寓的门内。
好奇心被点燃了。对于佟小菊，最初就是一个女孩预防被欺骗和对夏明垣的疑惑。夏明垣伴随那女人的样子，和她挎着他胳膊走进公寓的样子俨然是夫妻。只是离开时她没有因为看见这一幕而特别的难过，许久后她才明白这意识里的含意。她对夏明垣进一步探究，却把她引入了一个危险之极的境地。有些人身份诡异，为此不惜杀人害命。
图书馆里存放了很多早先的演出服，那是个放置杂物的仓库。佟小菊最初很大程度上是出于猎奇，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干粗活的年轻男子，这么化妆，实在是仓库中没有洋行大班们的服饰。这很像是一种游戏，有点儿好玩。去公寓的门口等候了五次后，佟小菊被自己的发现吓着了。夏明垣的女人竟然是日本人，有一天她穿着和服、木屐才暴露了她原本的面目。她和碰到的日本人说话，那些人称呼她和子夫人。和子不算个漂亮女人，个子不高，有点儿凸嘴，一双眼睛倒是很大，人也不凶恶。
佟小菊站在树下，穿着干体力活计的人穿的粗布衣服，戴着顶旧帽子，脸用咖啡水涂抹过，没人留意她。她却被被意外发现了，那天夏明垣从黄包车上下来，进了日本驻军司令部边上的一栋大楼，站岗的也是日本人。这一刻佟小菊很迷失。夏明垣给日本人做事儿？只是在那个年代给日本人做事儿的上海人不计其数，夏明垣还是叫佟小菊迷惑。她不知道已经被一个人盯上了。这个人坐在一边的黄包车里，佟小菊脸上掠过的表情都被他看见了。这个三十出头的人姓林，立刻跟上佟小菊了，一直跟到了图书馆，看着扮成后生的佟小菊从侧门进去了。
那是内部的通道，姓林的进不去。消息立刻被报告了，却查不出佟小菊的出处。夏明垣惴惴不安，决定利用此事儿从小野课长处得到进一步的信任，一箭双雕，报告小野了。跟踪特高课课长助理，小野很重视，一个早上日本人把图书馆包围了。包括佟小菊在内的两个管理员，三个工人被捕了。十点钟主管唐先生过来时也被埋伏的特务抓获了。林某说的那个后生却始终没被发现。
辨识这些人犯时夏明垣认出佟小菊了，吓了一跳。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做法是躲开，夏明垣求助和子，说他最近太累，叫和子出面找她哥哥小野说她去北平看病。和子老早要去北平玩儿。小野批准了。夏明垣与和子当天就去北平了。夏明垣需要距离，有些事情叫他精神紧张。
图书馆之事原本是佟小菊好奇引出的意外，日本人却有了斩获。他们在图书馆的地下室一个房间里发现了电台、一些俄文文件，竟然是隶属于苏联的一个情报小组。
夏明垣在北平接到林某打的电话后吓着了，极度不安，心动过速。他吃了些西药，叫心脏稳定，告诉林某隐身，此事的细节不要报告上头。林某心知肚明。
半个月的审查后佟小菊和一个管理员、两个工人被释放了，其他人被正式逮捕。此事儿最终在多大程度上导致不久后佐格尔小组被破获一直没有佐证材料。
佟小菊从日本人的审问和耳濡目染感觉到了不简单。唐先生于她是有恩的人，她便开始谋划一些事情，想救唐先生。怎么做这件事儿她并不知晓。
图书馆已被查封，始终未开放。她依旧住在图书馆一侧的宅邸里。两个管理员和工人受此惊吓，都各自回家了。救助唐先生得借助一个人，佟小菊就又去夏明垣的公寓外等候。这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夏明垣与和子并未回来。
这时又发生事情了，有一天到了宿舍，一个人倒在黑暗里叫她，气若游丝。这人是图书馆的工人，身中三枪，奄奄一息，说了句：“菊子，有人杀咱们…”话未说完，人就昏过去了。人还有气息，佟小菊赶紧跑去仁和医院求助一位大夫，他们把工人抬到屋内，失血严重，等液了血输，取完子弹，半夜了。
早上工人醒过来了。他们被释放的人都被杀死了。更叫佟小菊惊愕的是凶手开枪前向工人打探佟小菊化装的那个男子。佟小菊并不知道林某发现她的事儿，难免百思不得其解。
她去夏明垣与和子住的公寓，去驻军司令部边上的楼找夏明垣。夏明垣知道佟小菊在找他，觉得见面不可避免，夏明垣勾勒了一个剧本。他是开展抗日活动时被特工处抓获了，当时他给佟小菊写了绝笔信，但赴死未能成功，日本特高课小野妹妹去找小野，意外地看上他了。他不从，日本人以杀害他的家人做为要挟，他没权力叫父母兄弟为他而死。
见面那天佟小菊没问这些，叫他设法营救唐先生，说了唐先生于她有恩的事儿。佟小菊是这么直来直去的，这种淳朴很打动人。夏明垣说：“我看看怎么办。”
夏明垣确有男人之心，想在上海和佟小菊再建一个家。鉴于他的特殊身份，这事儿他谁也没说，一切都在谋划中。这样的话把唐先生救出来，显得特别重要。夏明垣开始活动。一个和各方都有联系的重要的掮客出现了，找了特工处丁默邨，又找了日本特务机关长。与此同时，夏明垣转弯抹角地叫佟小菊明白，他为救唐先生所做的这些，足以引起日本人的警觉，他们会怀疑他的忠心。夏明垣谈了他的一个计划，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和佟小菊跑去香港。
佟小菊懵懂，说香港也是日本人占领的。夏明垣用那边有朋友帮助的话搪塞她。他要佟小菊明确表态，他好决定破釜沉舟。佟小菊救人心切，答应届时和他去香港。出于真的天真，她要他带上和子。夏明垣一脸迷失，他得回去参加小野召集的会议。
这时有两个人卷进了这件事儿，其中一个是和子，她在南京路经过，偶然看见夏明垣和一个女子在蛋糕店吃东西。阳光正照进临窗的桌子，把他们照的很亮。日本女人的思维和其他地方比有自己的价值观，她们不干预男人的事儿，即便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但和子有个叫美子的妹妹，美子得知这件事儿就给姐姐长了眼。
美子也是闲的，她不是一般的日本女子，东京大学毕业的，是日本的反战人士，日前小组刺杀东京政府要员败露，慌不择路，跑来中国投奔哥哥。小野热爱帝国，差点儿把她绑起来送回日本。最终还是念了兄妹之情，叫她保证不再参与政治活动，否则绝不姑息。
上海没有他们组织的成员，美子联系不上人，她骨子里依旧喜欢那些热火朝天的生活，为此特意去了宁波的朝鲜流亡政府附近住了一阵儿，想找到这边的革命人士，一直没有找到，也没有一个朝鲜人愿意搭讪日本女子。美子终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仅能轻松地找到佟小菊的住处，还把林先生抓获了。佟小菊在前，林先生在后边，叫美子发现了。情况超出了一般保密活动的规矩，在一处拐弯的路口，美子直接上去把林先生揪住了。认出对方是日本人，林某吓了一跳，确认只美子一个人，就想打倒她逃跑。事态却超乎了想想，美子是合气道黑段，把林某打了个鼻青眼肿，拖回自己的法租界住处去了。
打人捆人这一套，美子很熟练，把林某绑在屋内的立柱上。林某也是受过训练的人并不想说什么，美子打他的疼处，林先生“嗷嗷”直叫，就编造了一个说法，说他看好那位小姐了，就跟踪了人家。美子却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样东西，一份情报，这是关东军在满洲的布防和军队换防情况。美子的出现太突发，情报封在林先生的衣服夹层里，他没来得及处理。
林先生知道完了，干脆以死抗争。这种抗争被美子的一套刀具吓得没有了，它们像医用刀具，看上去她能很熟练地使用这些刀具。林先生不怕死，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转眼什么也不知道了，可用手术刀是另外一回事儿。林先生再次改变了主意，说他是国军的人。他是想先假装承认点什么，再伺机杀死她跑掉。还有一点儿林先生特别困惑，这个日本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也猜不出来，按说特高课这些人不会把犯人弄到家里来。不审问他时美子是个看上去很柔顺的日本女子，越发叫林先生提心吊胆了。晚上睡觉，林先生在里间，美子睡外间。林先生没心思睡觉，看见墙角有根棍子，考虑冷不防用它打和子的脑袋，未必非得杀死，打晕她跑掉就行。到了下半夜，一个声音把林先生吓了一跳，是轻微的打呼噜声。确认是美子发出来的声音，林先生断定她睡熟了，于是蹑手蹑脚，鞋都没穿。他没打美子，怕不是她对手，尝试着开了门，撒腿就跑了。
到了大世界那儿他打了个公用电话。已经是下半夜了，这地方依旧灯火辉煌。等了会儿一辆黄包车到了，夏明垣下来了。两人进了酒吧一边儿喝酒，一边儿眼睛四下撒么。林先生说了两件事儿，一个是美子抓他发现情报的事儿，一个是先前出入图书馆的后生是那个女职员扮的。夏明垣先是愕然，说：“女扮男装？”最终他有了个主意，由林先生安排一场抓捕，看看佟小菊到底是什么来头。两天后佟小菊出来买东西时被人家用枪抵住肋骨给推上了一辆工具车里。
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处院子里，是处农家作坊，堆的到处是东西，有成堆的马粪，某些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她被捆绑在木桩上，审讯接着就开始了。她可以很简单地说清楚这件事儿，可她没有，她性格执拗，越粗暴越不说。因为事先有交待，他们不敢用重刑，但还是打了耳刮子，到后来发展到威胁枪毙还是没用，他们就没办法了。谁都没想到有一个人在院墙上透过窗户目睹了一切，是美子，那晚她假装叫林某跑了，一路跟踪了他。这两天他干的事儿和见的人美子都看见了。
叫美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姐夫夏明垣竟然和林先生熟识。和美在农家院子外的草垛上看着里头，接下来她却看见叫她足以目瞪口呆的一幕。一个男人从路边停着的道吉车上下来。林先生从院里出来，两人见了面，嘀咕了什么美子没听清楚，不过马上发生的事儿她全看见了。夏明垣和一个小个子拿着枪冲进去，里边的人并不防备，好像他们已有默契，夏明垣却突然开了枪，三个男人都中弹倒地，他回身又给了林先生一枪。
瞬间里美子拿不准这是演戏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等这些人走光了，美子去看林先生，怀疑这是演戏。结果叫她目瞪口呆，这三个人没有气息都死了。事儿太蹊跷，美子报了巡捕房。
第二天《申报》、《民报》把郊区枪案的事儿报道出来了，不过没有详细的细节，怀疑是帮派械斗。其中有两个死者是江浙帮派的人。
美子郁郁了好些天，不敢和姐姐和子说，更不能和小野说。对林先生的死美子百思不得其解。这期间唐先生被释放了，那个掮客和日本人达成了一个协议，用日俄战争期间被俄国俘虏的佐藤大佐和唐先生交换。佐藤已经六十多了，穿着明治时代的军服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
佟小菊被美子看见了，冲动地叫住了她。得知喊她的人是和子的妹妹，佟小菊民国女人，顿时面红耳赤。在唐先生被释放后，用很后来的话说她和夏明垣在一次酒后“密接”了。两个女人到酒吧去说话，大概都是个性很强的人，又独有主见，她们并未撒泼地打起来。出于日本女人对婚姻这类事情的见识，对于佟小菊是外室本身，美子没有特别不接受的感觉，她建议佟小菊可以与和子住在一起。
佟小菊再次红了脸，出于尊严说了她和夏明垣的渊源。美子被吸引了，问了一件有些吓人的事儿，她说：“您说的左派是什么党派吗？”佟小菊愕然，她确系不明确地知道，鲁迅这些人都是被冠以左派的，可他们是什么党派她就不知道了。
美子开始对姐夫感兴趣，有一天她冷丁问夏明垣说：“你是共产党？”她的发音有点儿问题，疑问句听上去很肯定。夏明垣脸色煞白，瞬间中他确实摸不着北，不知道日本小姨子要干什么。美子从他的表情里断定某些东西。她说她是日本共产党的人。夏明垣看了她半天，没说话出去了。那天晚上美子下落不明了，和子叫哥哥小野四下打探，最终也没有找到什么。
战事的发展对日本帝国越来越不利了，和子生下儿子后先回日本了。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前两天，发生了一件叫小野疯癫的事儿，军部的满洲计划副本被窃取了。小野发誓要抓住凶杀，杀了七个嫌疑人员，最终的结果却叫他目瞪口呆，种种迹象表明，计划副本被窃与其妹夫夏明垣不无关系，夏明垣却找不到了。裕仁天皇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那天，小野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叫东京的人斩杀和子的儿子。反馈回来的消息叫他目瞪口呆：和子并未回日本国。
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在庆祝民国抗日胜利。和子的佣人在街上碰到佟小菊，跑上来叫了她：“小姐！…”佟小菊把她认了出来。得知小野下密令无论如何要处死和子的孩子，佟小菊愕然不已。
佟小菊有五天没见夏明垣了，之前他考虑叫佟小菊去香港。佟小菊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天主教堂。夏明垣在那儿出入过，现在看很像一个据点。在教堂却发生了意外。德国助教不在，一位姓张的华裔修士接见了她。佟小菊不再转弯抹角，直接说了她的来意。修士瞠视着她，眼角的余光不时看看外头。这个下午阳光懒洋洋地，没有人到教堂来。修士否认了知道夏明垣这个人。他和夏明垣在一起说话佟小菊看见过。情急之下佟小菊说要是他不告诉她，她叫巡捕来找人。她一脸毋庸置疑。佟小菊转身出去一刻，修士变身为刺客，拿出了克虏伯牌手枪。…
这天晚上小野把天皇赐予的短剑猛插进自己的腹部，剖腹了。这是种残忍的死法，但所有自杀的残忍大同小异。
佟小菊从教堂出来了，修士的动作她都感知到了，她甩出了飞镖。四六年和子被找到了，在一眼机井里，她搂着一副幼小的骸骨。英国佬法医断定这对母子死亡的大概时间在一九四五年初春，头骨留有子弹从后脑射入的痕迹，婴儿的痕迹与母亲相同。身份最终被确认，骸骨衣服上的标签：山本和子。
佟小菊看见报纸刊登的消息后去警署认领了尸骨，把娘俩埋在了万国公墓。从死亡时间上推断，他们在小野下令追杀小孩之前已经被害了。
佟小菊在墓地站了很久，或许她能知道凶手是谁，那是种感知，后来，终于有一天，发生了故事开始时的事儿：
一九五一年在天津五大街附近，一个中年看上去依旧算年青男人簇拥着一个穿着列宁服的女孩从抹着油嘴从饭馆走出来没有多久，女孩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昏倒了，男人的后脑被顶上了一个绵软的东西，他没来得回头，枪就响了，透过棉手套发出一声闷响。…
佟小菊自此没了下落。传闻她依旧活着，间或有人见过，具体说，谁也不知道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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