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天,叶博士注意到林教授做事有些心不在焉,整天没精打采的样子,和以往相比判若两人。
林教授强睁着双眼,两个黑眼圈藏在深色眼镜后面,但还是被细心的叶博士注意到了。倘若是生病身体不适,植入在林教授体内的健康芯片会有报警提示,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睡眠不足了。为了避免产生误会影响实验,所以叶博士只吩咐林教授回去休息了一天,什么都没有质问。
实验如往常一样在进行,排除了中微子的干扰后,叶博士没再提及中微子的事情,林教授也没有再说起中微子的事情,实验室里其他的人也没有过多询问中微子的事情。可是林教授如今判若两人,实验室越是如此正常,反而令叶博士心里越是不安,叶博士与林教授已经共事这么多年,理解林教授不甘于如此平庸,想着一鸣惊人的“野心”,回想到林教授发现中微子时激动的神色,猜测林教授定是对中微子的事情心有私心。
一天夜里,大概凌晨3点左右,如今叶博士的身体已经吃不消,有许久没有熬夜做研究了,夜晚的实验室有些许生疏,有些灯的开关忘了在哪,所以只能摸索着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叶博士偷偷来到实验室里,果然看到一间小的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蓬松着一头白发,这一定就是林教授了。实验室是隔音环境,所以还并没有惊动林教授。
只见林教授的一只手深入到一个暗盒里,暗盒两边都有一个方形的开口,一头对着一台激光发射器,另一头对着一个拳头大的铁块,这个暗盒就是平日里产生强磁场的设备,叶博士明白了,林教授此时一定是在做穿透实验。忽然一束强激光照亮了整个实验室,片刻后,叶博士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如拳头一样包裹住了那个铁块,几秒钟之后,铁块竟然被黑影“捏”变了形状!
叶博士推开实验室的门,直接奔向林教授。
“林教授,你知道自己做的这项实验危害有多大吗?”
“叶……叶……叶博士!”
林教授望着气冲冲的叶博士,不敢说话。林教授关停了实验设备,实验室寂静了下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不知过了多久,林教授还是说话了。
“叶博士,我知道迟早会被你发现的,之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是因为最近几天我发现汇聚成黑影的中微子既然力大无穷,像是上帝派遣下来的大力神,而且能穿透一切物体到达指定的位置,具有非常强的破坏性,我知道倘若告诉你这些,你肯定会否决这项实验,以你目前的名望和地位,你肯定不想晚节不保做这种破坏性的研究,所以就……”
“军方的人知道吗?”
“我没有说。”
“我并非害怕毁坏名誉,你明白作为一名科学家的使命吗?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战争驱使下的研究,我们能做的,应该是促使社会进步的科学研究!我刚看到的破坏性,倘若被军方获知,足可以制作成杀人的武器啊!”
“叶博士,道理都懂,可我们只是实实在在的科学家,我们并没有制造破坏性的武器,枪在警察手里,是捍卫正义、维护世界和平的工具,若是在匪徒手里那就是杀人的武器,……”
“林教授,别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就当没看见,这项研究同我们的目标完全不相干,所以,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早点休息吧,林教授,明天的实验会有点危险,不能大意。”
叶博士心里明白,这种强硬的做法肯定会让林教授心有不甘,可是他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否决林教授的实验,虽然这个意外的发现同样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可是研究中微子不是他们的范围。
第二天的实验按计划进行,叶博士看到有些心不在焉的林教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话。
“林教授,成名的机会很多,不要偏离了我们作为科学家的的使命!”
叶博士发号了实验开始的指令。
一位操作员正要打开光子发射器的一刹那,林教授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忘记将激光发射器的脉冲调回正常值了,情况不妙,倘若按今天的磁场强度进行穿透实验,能级不成比率很有可能引起磁场环境的异常,这本该是林教授校验仪器数据的,可他今天既然给忘记了。
“稍等……稍等……稍等……不要按激光发射按钮……”
林教急忙喊停,可为时已晚,没过几分钟,磁场环境果真混乱,设备开始冒起浓烟,叶博士正在一台发生事故的设备旁边,虽然穿着防护服,可是这种实验谁会料到设备会发生爆炸,就在这危急关头,林教授飞奔过去扑倒了叶博士,爆炸飞溅的几块金属插入到了林教授的后背,舍命保护了叶博士。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实验室爆炸后四处混乱,林教授还扑在叶博士的身上,可是已经一动不动了。
……
事后,军方封锁了实验室。叶博士痴痴发呆了好几天,这是叶博士此生唯一的一次实验事故,可没想到竟成了叶博士一生的痛。实验已经没法继续下去,军方害怕走漏了消息,将叶博士软禁了起来。
大概一个月之后,叶博士跟其他几位幸存下来的实验人员偷偷爬上了一辆从北京往这边运送物资的车,逃回了北京。
……
此时,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叶博士心里始终不安,此时,可越害怕的事情,却总会不请自来。葛部长还是找到了这家医院,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叶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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