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校园一角野花

教室东面的墙正中央镂空成阔大的窗，于是，每每六月，靠窗那繁盛的绿叶团团簇簇，在灿灿的阳光下，大片大片的荫翳，遮落在窗台上，也漏下一些在孩子们的头发，小脸上。窗台足以搁置孩子们所有的文具用品。

孩子们正考试呢，只是一场寻常的小检测而已。

桌凳不是平时的摆放，拉开，前后左右，有距离。似乎只有这样，老师才放心，似乎只有这样，孩子们才会尽力独立完成试卷。

站在讲台环视，一人一桌凳，不松不紧，五十名学生刚刚好。其实再多些人，也能刚刚好，当老师的该有这个能力，把所有孩子召集在眼皮下。

考场出奇地静，树叶一忽儿一忽儿的沙沙声，时急时缓，鸟儿偶尔从中和几调。这些大自然固有的声响从未如此清晰过，孩子们轻挪文具的声音参杂其间，明明无意，而听者有心了。真好，人与自然连声音都可以和谐衔接。

孩子们一副专心的样子，那几个落队的也装模作样——不抬头，不言语，眼神无旁骛随着笔在试卷上挪移。只不过不是写字，是有力地点字。笔尖快速触击课桌的嘟嘟声，如同正得意而又几分尴尬地向老师说明：老师，有些题我还是会的。

风不知何处去，轻轻路过时，一阵凉爽。不经意便看向那阔大的窗，台上没了刺眼的阳光，近旁孩子们顺手搁置的文具静默在某一处。眯眼窗外，无数绿在枝头微微颤动，缝隙间闪闪烁烁。

孩子们专注力时效性特别明显，对于考试也似乎有个习惯：前半段心思在书，能静心；后半段心思在外，大多数呈考试与我无关姿态。就在写到这儿的当时，教室里小小的骚动—时间已经过半。

几个平时好动的似乎耐着性子坐着，一只胳膊肘压在对折的试卷上，冷不丁朝谁挤眉弄眼，一脸得意的笑样。瞥见有老师盯着，瞬间收敛，目光游移在卷面。其实，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或许他们现在还小，对检查之类事务还没养成习惯，确切地说是不想，尽管老师平时没少训练，可一到考场，就由着自己陈年的恶习。

那几个学霸依旧全神投入，似乎这卷子交给老师批阅结果满分才是成就。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在试卷上轻涂慢改。即便觉得满意了，不到收卷绝不会停止思考。

求学生涯要经历多少次大大小小所谓的考试，恐怕没有统计的数据。一次次考试成为检测孩子们对书本知获的程度，然而，现实绝不仅如此。大型升学考试关乎一个家庭的希望，令与参考者所有相关人牵肠挂肚，分数如同情绪测量仪，高分则喜，低分则忧。想起之前流传的一句：分数如同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进嘴香。是的，谁都知晓一味应试不是真人才，但考试得高分始终是王道。

其实，人生是一个随机大考场，随时都可能遭遇突兀的考题，无论你我，该拿勇气与智慧去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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