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位远逝的老师

作者: 六月荷清香 | 来源:发表于2019-12-26 15:22 被阅读0次
    怀念一位远逝的老师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过不停,路上行人稀少,一个人呆在家中,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动物,有些无所适从。

    打发无聊时光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整理家了。多年养成的习惯,隔一段时间就喜欢将家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一番,有一种爽心悦目的愉悦感。

    前两天将楼上已整理了一遍,只有这一楼,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整理起来有点费劲。这样的雨天正合适。

    其实许多事情都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一旦开始行动,就已经成功一半。那些旮旯角落里许多鸡肋一样的物品统统丢掉。

    在一面墙的货架最里边,立着一块热气器玻璃面板,蒙了厚厚一层灰。望着这块玻璃面板,我想起了一位逝去的老师——陈主任。

    他并没有教过我的书,但他的大名在我们集镇而言,家喻户晓。他以前教书,后来调往教育组负责。至于教育组是个什么单位,我至今也搞不大懂,只知道老师都属教育组管,记得我们小学升初中,如果想查分数线,也要去教育组査。

    我小升初时,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我爸就是去教育组找陈主任查的。那是我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

    而和陈老师认识,是多年后,我开了现在这个小店。有一位发际线很高,脸上常挂着和谒可亲的微笑的老头儿常来我家购物,和他闲谈才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陈主任。

    这时他已经退休了,说话声音洪亮,脸色红润,脸上总是美眯眯的,仿佛没有忧愁似的。见到熟悉的种田农民大伯们,会握住对方的手很热情地交谈,没有一丝老师的清高和当官的架子。

    他正在老家建房子,家里有八十高龄的老母亲不愿搬来集镇和他们同住,他尽孝心在老家给老母亲建了一栋宽敞舒适的楼房。想请人帮忙安装水电。听说我家老公是做这行的,于是请他帮忙安装水暖电气。其实他与我们还不是很熟,却将一份信任托付于我们。

    结果也没让他失望,装修好后,不仅他满意,连他那很挑剔的老母亲都连连夸他水电工请的是实心人。

    房子装修好后,他每个星期都回家去陪老母亲,又准备在新建的房子旁边建一个大杂物间。农村宅基地多,老母亲想建一个可以铺得下十来张桌子吃饭的大厅,自己百年之后好办事。

    陈老师又开始忙前忙后建杂物房。有一天,他来我家问,热水器的玻璃面板摔坏了有得配么。家里有一台热水器的玻璃面板不小心砸碎了,需配一个玻璃面板。

    我称这个可以配到,要他过一个星期后取。

    那块玻璃面板从厂家配来后,我放在靠墙边角落,等陈老师来买菜时再拿去。

    那天下午四点多,陈老师来买菜,到我家又称了两斤钉子。我告诉他玻璃面板配好了,他点头说速度蛮快啊,不过要过几天来取,等哪天师母一同上去时叫她搬在手中怕摔碎。

    我问他今天又回老家吗,师母一个人在家也要人陪啊。

    陈师母是位优雅的女士,说话细声细语,她不太喜欢回老家居住,住在集镇的房子里照顾外孙女儿。

    陈老师说老母亲年纪大了,让她一个人守一个大房子也不放心,趁现在身体健康还是尽量回老家陪老母亲。

    谁也不曾想到,那竟是我们和陈老师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傍晚六点多,陈师母跌跌撞撞跑到我家门口时,我们正准备吃晚饭。她满脸焦急语无伦次地说:快帮帮我,送我到前面,我腿软实在走不了⋯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们陈老师出了车祸,我的天啊,我怎么办啊……

    陈师母平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那天脸色惨白,满脸无助。

    老公立即起身去开车载着陈师母往出事地点赶去。

    陈老师有两个女儿,都在外地教书,只有一个小外孙女在身边跟着他们一起生活。陈老师正在学驾照,准备拿到驾照了自己开车上下老家方便,骑着摩托车回老家那蜿蜒曲折且徒峭的山路很不安全。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陈老师吉人天相,车祸不严重。

    但事与愿违,老公很晚才回来,带来很不好的消息,陈老师骑摩托车回家被一辆三轮车撞到旁边一条一米多深的水沟内,他的手指在水沟里抠破了皮爬了一米多远,终究还是因无力爬起来没有逃过这一劫。

    那时正是傍晚时分,路上行人稀少,而三轮车司机自己也撞伤了,电话也撞得不知所踪,后来还是过路人发现才知沟下还躺着一个人。

    而此时的陈老师早因伤势过重离开了这个让他无限热爱的世界和他的亲人们。

    正应了那句老话好人命不长。

    我记得有一次,有一个熟人我家门前路上碰到陈老师,两人闲谈了一会儿,那个老头儿磨磳一阵后拿出一本化缘薄,请陈老师帮忙化几块钱给孙儿上一个长命锁。陈老师没笔,跑到我家借笔到薄子上写名字,他一连写了五六个名字,有他两个女儿和女婿的,还有他自己夫妻俩的,然后掏出几十元给那人。

    那人感激不已,说太谢谢啦,并不是钱多钱少,是要凑齐一百个人的名字才有效。

    像这种为他人着想的事情陈老师大概经常会做。以至于葬礼那天,我们集镇附近去了许多人,据说是他们那个村子送葬人最多的队伍。

    陈老师一走几年了,如今这块玻璃仍一直呆在我家墙角边上,人却再也寻不到了,不知天堂里的陈老师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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