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的西面,是绵延好几百公里的天目山。从溧阳到宜兴、广德,再到浙江的长兴、德清,散落着一座座灿若翡翠的青绿山头。
为给祖国庆生,也没有窝在家里,瞅了一个空,就上了高速,去秋天的江南浪一下。
锡宜转长深,沿着高速一路前行,江南的深秋已经挂在了那栾树上,那一串串红铃一样的秋叶,格外喜庆。
黝黑的公路和桥梁,在山与水之间旖旎前行,远方的蓝天白云深邃无边,与江南葱郁的山景一起,勾引出心中无限的畅快。
没到午饭时间,过了长兴,往西转,就进了山。去一个叫小浦的地方。有一个别样的景致,叫十里银杏长廊。
而这地名,也极具江南特色,叫八都岕。岕,音卡,是指山脊之间的沟地。
从岕口进来,在两山之间,一条乡村公路,两边种满了银杏。此时,朔风未起,银杏尚绿。那些笔直的树木,有些有几百年,有些年轻,但是也有几十周岁了吧。他们或间隔几丈,相互凝望,或山前屋后,共同守护。
你抬起头来,正午的秋阳,从一页页小扇子一样的银杏叶中洒将下来,原来,他们在你头上,或手牵着手,或耳鬓厮磨,亲密得很。
秋阳送来暖暖的风,翻动着卷着金边的秋叶,哗哗地响,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他们就这这样站立着,窃窃私语,淡淡看着脚下的世事变迁。
山间的山民,经营着美丽的乡野民宿。或木栈道,或红灯笼,一座座精致的小楼,掩映在竹林或银杏黄叶间,煞是惹眼。
沿山路前行,一路的村名,方一、潘礼南、大岕口,都深蕴着山间野趣,或是江南特有的诗书传家的家风。
一道山涧,从远方的山中缓缓流出,一路叮咚着向前,两边山坡整齐的是万杆翠竹,竹林中偶尔飞起一两只白鹭,极象李慕白和玉娇龙,各领一袭白衣,在枝头仗剑斗气。
山路原是很窄,错车已是不易。两边的银杏,皆有环抱之粗,看山路是不再会拓宽了吧。愈往山里,秋意愈浓,黄叶随意洒落在四周。道路上多是黑黄相间。黑的是白果,成熟了,无人采摘,寂寞地落在地上,任驰来驰去的车轮蹍踏。黄的自然是那象小蒲扇子一样的银杏叶了,秋天的树没有挽留她,她也就告别了,在秋风中起舞,去享受那片刻飞行的快感。
车到尽头,是大岕口村,一座纪念汉帝刘秀的古寺正在修葺。
停好车,慢慢踱到村口,一棵一千多年的古银杏,和守护着她的一支银光闪闪的避雷塔,一起沐浴着秋光。
狗子见生人来,慵懒地抬一下头,尽一点警卫的职责,然后又兀自睡去了。几只散养的草鸡,在黄叶里寻找着什么。
安静的世界,只有风和溪流,不放假,还在忙碌着,叮咚着。
万籁此俱寂。
我们也就着夕阳,在黄叶丛中,坐下来。
打开手机,听听张雨生的歌,这岕口外的世界原本是什么模样,一下子全记不起来了。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枯瘦的枝干少有人来停驻
曾有对恋人在我胸膛刻字
我弯不下腰无法看清楚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时时仰望天等待春风吹拂
但是季节不曾为我赶路
我很有耐心不与命运追逐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安安静静守着小小疆土
眼前的繁华我从不羡慕
因为最美的在心不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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