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了柚子,小宝将柚子皮往头上一扣,当帽子玩,大宝立马急了:“不要玩!不要玩!这个是拿来洗脚的!”
兄弟俩抢了起来,我出来主持公道:“柚子皮玩了也可以用!”
大宝不服:“会弄脏的!”
我笑了笑:“脏了可以洗嘛!”
“耶!我也要玩,弟弟,你一半我一半。妈妈你拿手机给我拍照好吗?”
泡脚那些事他一兴奋就蹦蹦跳跳的站不住,我拍了好几次才拍清楚。
晚上,我打好热水喊他们洗脚,他们一人搬个板凳围了上来,我生气了,他们又抢着去给我搬凳子。
小宝心急,鞋都没脱,一脚就踩进去。
大宝怕烫,看我们把脚放进去,他才小心奕奕地将脚伸进来。
小宝将脚伸过去踩他,溅起一片水花,大宝“唉哟唉哟”地踩回来,兄弟俩在那里“嘿嘿呵呵”地笑个不停。
一眨眼,我仿佛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围在大木盆边洗脚的情景,那是我和弟弟。
我只比弟弟大一岁半,弟弟又特别长,两人总是一样高,不知道的人总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到后来,大家都认为他是我哥,包括奶奶叔叔和姑妈,为此我很是苦恼。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烧水是用柴火,每次爸爸都会从窗台上抓把桔子皮扔进那口专门烧水的黑铁锅里,我和弟弟则争着去门后拿澡盆。
那盆用木箍的,特别重,我们会将它当车轮一样在房间里转圈,有时候没扶稳,那盆“咚”地一声就倒下来,动作慢点则会砸到脚,为了不被骂,我们往往忍住不哭,但每次都会被火眼金睛的老妈发现,然后边揉边骂,每次她骂完我们又立马忘掉,下次继续。
我们也特别喜欢踩水,但每次都被妈妈喝骂,我们立马正襟危坐,不然会挨打,可没几秒钟,我们就会低下头去拔爸爸的脚毛,这个可以放心玩,因为妈妈默许的。
等我们上学后,家里由烧柴改为烧煤,煤炉旁有个瓦罐,我们管它叫温坛,里面的水永远暖暖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学会自己打水泡脚,只不过经常打完水忘了掺,每次跟弟弟闹得正欢,妈妈一声大吼:“剁你个脑壳!”心跳到嗓子眼,捂着脑袋等着挨打,我们从不推桑指责对方,既不是感情深,也不是有多仪义,因为不管是谁做的,两个都要挨打,打完后她又折回去,用圆圆的大铝锅烧水。
煤炉虽好,但那个气味实在难闻,每次换煤球都会把我呛个半死,要是忘记换了,嘿嘿,那就不是没热水用的问题啦!准备好竹笋炖肉吧(用竹枝抽)!
上中学后,开始住校,每天只有下午有热水,我买了两个热水瓶,一瓶水晚上泡脚,一瓶水第二天早上洗脸。
那时候学校有上千人,热水龙头才十来个,经常有人为争热水打架,像我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常常装不到热水。
后来,烧锅炉的老头辞职了。学校的园丁肖伯伯代替他,他虽然不会说话,但与我却是好朋友,因为我们都爱养那些花花草草,也喜欢互换花种,打那以后,每次去打水,他都会接过我的热水瓶到锅炉房里帮我接水。
正是他帮我接的那一瓶瓶暖暖的水,伴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如今想起,仍旧倍感温暖。
后来,有了太阳能热水器,家家户户争先恐后的装,结果发现,那水一到冬天就不热,还得用电烧。妈妈嫌麻烦,直接装电热水器,这样,随时都有热水用,大家特开心,打开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流出来,想要多热就给你加多热,既不用担心水太烫,又不用担心兑太冷。
只是,每次被催交电费,妈妈都要心疼一番:“哎,才充了100,怎么又没了!”
到现在他们还一直在争论,爸爸说保温浪费电,妈妈说用时再烧更浪费电,爸爸说热水器几千瓦,一小时一度电,妈妈说,水从几度到几十度要多少能量,没学过物理……
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没争出个结果。
婆婆家就不用为这事吵架,他们烧的是煤气,用完随手关掉,水温也可调节。不过我对它可是心有余悸,有一次煤气中毒,差点就没醒过来。
去年冬天,公公买了个特制的木桶,每天晚饭后边看电视边泡脚,好不惬意,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保温功能,没几分钟水就冷了。
相比之下,舅舅给外公买的养生足浴盆就十分高大上了,它能持续加热并恒定水温,里面的自动按摩器可以跟据个人喜好来切换模式,最贴心的是他下面还装了轮子,可以轻松随意地移动它,再也不用担心倒洗脚水啦!
虽然它堪称泡脚神器,但我仍然不喜,因为,它一次只能一个人使用,我依然怀念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洗脚的场面……
孩子们还在那里打闹,水却已经凉了。
我在想,要是他们的爸爸在这里,他们会不会去拔他腿上的毛,我想……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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