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樵兄:
城里面又下雪了,这次的雪算是下成了。
这三日来,从每天早上5点多钟开始持续不断地飘洒到11点钟,小而密,目前已经累积到四寸厚了,空气顿感清凉,环境有好转的迹象,现在的这个城市“白中有污,污中有白”,但细想下来,均是“白”所造成的。
古人讲:“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果不其然,本来遮盖丑陋的,现在也被污染的丑陋了。
想起了赵州禅师的一句话“好事不如无。”当然了,咱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所以说还是要多做好事,而且要多多地做好事,不要怕麻烦或被误解。
昨天晚上,在吃涮羊肉的时候,想起了老兄,听说您那里因为大雪已经封山了。这下可好了,老兄可真成为“世外之人”了,此情此景想必是有点“过犹不及”了吧。
老兄啊,有些“自寻孤独”的行为,其实就是想寻找清静。但寻找清静,不见得非得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找到。
就如有的人睡觉需要在床上,有的人却能在田间地头、公交车上、会议室内、课堂的书桌上就可做到,而且人家流出的口水,未必不如在床上睡的质量差或少一点。
其实啊,有时候你越在人群之中,越会有孤独的感觉。
当然了,人各有志,选择什么样的环境,是一种自由,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还是自由选择吧。你选择的是,眼不见为净,呵呵,这我知道。
我最近在读张岱的《琅嬛文集》,弟真是在“读”,大声地“读”出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读书了。以前基本上是一目十行地看,这书,我是认认真真地“读”了。
其中的文章,多口读几遍,果然更能明白其中的滋味。所以,对于古文、诗词来讲,还是读出声来的好。
张岱,很多人都熟悉他的《湖心亭看雪》,这篇文章写的好,不到二百字,却是写的情致深长,尤其是把他所谓“痴”的心境也是表现地淋漓尽致,通篇没有自述其的“雅兴”,但确实在字里行间中表现出他的“雅兴”来了。
他的《游山小启》中道白:“幸生胜地,鞋靸间饶有山川,喜做闲人,酒席间只谈风月。野航恰受,不逾两三;便榼随行,各携一二。僧上凫下,觞止茗生。谈笑间杂以诙谐,陶写赖此丝竹。兴来即出,可趁樵风:日暮辄归,不因剡雪。愿邀同志,用续前游。”可见其洒脱之态。
黄裳先生在此书的代前言“绝代的散文家张宗子”中,对张岱做了较为详细的评价,其中的仰慕之情自从笔尖中透露出来,大浪淘沙,文章也是如此。
这本文集中,收集了张岱的“序、记、启、疏、檄、碑、辩、制、乐府、书牍、传、墓志铭、跋、铭、赞、祭文、琴操、杂著、颂、词”等等,各类文体文采飞扬,其中人物描写更是生动灵活,其形其貌其性其态其喜怒哀乐如在眼前。
张岱为自己写的墓志铭,用黄裳的话来讲;“曾经作过如此坦率自白的人,在晚明,我还没有看到过第二个。”
从他的自白之中,可见他也真是个率性而且特立独行之人,关键是他虽然寄情于山水,徜徉在声色犬马之中,但其的著述却比比皆是,在文坛之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并且其思想和对人对物的认识,也是多有独特见解,细细读来,真是获益匪浅。
有些人骨子里就有一种气质,且不说是天生的或者是后天环境培养浸润而成的,但总归是有些底子可塑形的。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洒满了雪地之上,化雪之时最是寒冷,还希望兄在山里不要脱掉大衣,再保暖几日,在这里还用俞老的对联提示一下:
“掩卷古今犹在眼,拥衾寒暖不关情。”
祝兄身在寒山,心处暖流。
芝麻斋主人
2019年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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