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去了。丽莎留了级,新学年的到来向她预示了晦暗的青春期的开始。她发觉自己的同学年纪都太小,越来越难以融入他们中间。她每天只是埋首看自己爱看的书,从来都不会感到孤独。
12月的一天,托马斯听到有一个女孩叫他的姐姐“肮脏的外国人”,他立即冲了上去,照着她的小腿狠狠地踢了一脚。接着,他就被一群同学在走廊里追打,最后被推倒在地上,摔破了上嘴唇。丽莎赶了上来,当她看到弟弟摔倒在地上之后,立刻抓住了那个辱骂她的女孩的头发,把她堆到了墙上,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拳。那个女孩明显被打蒙了,她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倒在了地上,鼻子流着血。
托马斯终于站了起来,他好像也被吓到了,完全认不出丽莎的脸。她用西班牙语骂了一连串脏话,掐住了那个女生的脖子。托马斯连忙抱住了丽莎,让她松开手。丽莎的脸都已经因为愤怒而变了形,不过她还是放开了手,在给了那个女孩一脚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之后,她被学校禁学两个星期,也在家里被关了禁闭。
她紧闭自己的房门,连托马斯都不能入内,虽然他尝试了好几次要给丽莎送些水果。这次,是玛丽发挥了她的作用。她从托马斯的嘴里套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第二天就约见了学校的校长,要求他们立即为丽莎复学,并且要让那个辱骂过丽莎的女孩向丽莎道歉。丽莎什么都没有说,就回到了班级里,再也没有人骂她了。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托马斯带着他那又青又紫的嘴唇,骄傲地在学校里转悠了许多天。
1月末的时候,丽莎庆祝了她的11岁生日。玛丽为她组织了生日派对,可是班上一共只有两个同学来参加。当天晚上,家里的所有人都在吃玛丽之前准备的,却根本没有人动过的生日自助餐。丽莎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玛丽收拾了厨房,又把在客厅里悬挂的拉花取了下来,最后端了一盘食物来到了丽莎的房间。她坐在丽莎的床尾,告诉她要在学校热情一些,才能多交些朋友。
灿烂的阳光随着春季一起到来,但是早晨的空气还是颇有些寒冷。临近傍晚的时候,丽莎从学校回到家里,那时玛丽和乔安娜正在客厅里分享下午茶。丽莎用力地把房门带上了,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晚上好”,然后就要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当她走上第六级台阶的时候,玛丽叫住了她。丽莎转过身来,她的裤子上全都是污迹,脸上也有泥土。和她的衣服相比,鞋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是不是去泥地里打了个滚才回家?为什么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要是你一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得重新买个洗衣机?”玛丽问她。
“我得上楼换衣服。”丽莎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告诉你,下不为例!”玛丽大声喊道,可是丽莎已经消失在楼梯上方。
玛丽继续说道:“下楼来,自己做个三明治!我受够了你每天什么都不吃!你听到了没有?”
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听到了”,然后就又是一声甩门声。玛丽重新坐到了乔安娜的身边,重重地叹了口气。乔安娜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西服套裙,姿态优雅。她用手拂过头发,确保每一根都在它正确的位置上,并绽放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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