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镇牌坊往西南5里的大坳里就是安子沟,沟口有一平坦的巨石横卧两岭之间,石身上长满了青苔和匍匐的地瓜藤,而石面上却光滑平整,这自然就成了村里做孩子们的欢乐地,在上面搧烟牌,打鹞子翻身 玩泥巴 ,过家家……
当然这只是开始,翻过这个巴王玺一般的巨石就来到安子溪,起始只能叫一条水沟吧, 有许多的列石,这就是我们搬螃蟹的绝妙之地。每个石头下都有螃蟹,有的还是一窝,那叫一个多。
沿着沟槽继续往下走,便零星散落着一些水潭,里面的鱼儿穿梭不息,灵动游弋。沿着溪沟还落列着许多石头山,它们都被我们取了名儿,长的像弯弯的月亮的就叫月亮山 长的像一艘轮船的就叫船山,还有葫芦山 梨山 象山 扁担山 鼓山 多的去了…… 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再往下走,溪水便丰沛充盈了,溪面也更宽阔了,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是来到我们村的地标 关门石。只见 两匹 丈二有余的巨石没水对峙,石罅仅供一人侧身通过。还好东边的那方门石下卧着一个圆蛋"门墩",我们就买了鱼线和钩 栓在砍来的厘竹杆儿上来钓鱼,也脱的精光站在石蛋上面往下跳水 板澡,直到天色将黑未黑时我们才意犹未尽的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去年五一长假回老家想重温一下儿时的欢乐,带着媳妇儿拿着撅头提着桶 ,准备挖点竹笋搬些螃蟹尝个鲜,我们哼着歌儿走在田埂上,走在春的光艳里!
我想到了儿时用土疙瘩打马蜂包的岩湾,那里有一塆的青竹,还有满坡的杜鹃,岩上有一户人家,屋头有三个娃,特牛,因为我们村计划生育搞的严实,大多都是独生子女,最多也就两个,而他们就是村里的独一门儿!
这不就快到他家岩下了,我去 一股扑鼻的馊臭袭来,只见那岩坡上全是他家丢得各种生活垃圾,那条开满紫菀花的小路也荆棘丛生没了路,味儿太大,我们只好放弃了挖笋。
去安子沟的路也不好对付,儿时如履平地跑的飞快的土路现在走的人少了,横七竖八的长的全是一人高的灌木和小乔木。那些新生的蛛网便一层又一层的网在我们身上脸上,比谷毛掉进脖颈里还难受,最主要还担心那蜘蛛有没有还在身上 像哥白尼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到处爬……
终于来到了大方石,沟里的人家都搬到梁上去了,没有孩子们玩耍的平坝大石头面上,在风吹日晒下尘埃落定,长满了青苔和一些低矮的蕨类,这下整个大石山就浑然一体了。
翻过大方石,沟里的石头个个狰狞的突兀着,流水里冲泛着白色的泡沫,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再度袭来,沟里到处都是塑料瓶子 方便面带子和各种白色垃圾,触目痛心的溪边的浅湾里都是些行将就木快被固化了的死水,绿头苍蝇四下里飞舞,哪里还有鱼连虾子都没了,搬了几个石头,除了臭一无所有。
我想这都是拜 和岩上人家一样习惯的老乡们所赐,他们的生活垃圾就地乱丢,不是田边地角,就是路边坎边,反正是个坡坡儿 凼凼儿就 就近里丢,一遇下大水这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便奔着地势低洼的安子沟去了……
关门石 就不去了吧,就让它呆在90年代初的记忆里好了,若真能关了这门,堵住这最终注入嘉陵江的污水就好了。
而真正重回旧日美好时光的法子,只能是留给必将自食恶果的人们吧,鱼没了,虾没了,螃蟹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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