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熙攘的十字路口,眼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风景变幻,影子重重叠叠。可是,我知道,你若在那拥挤的人群里,我定能一眼辨出你。那个你,尽管时光摇摆,细水淙淙而流,故事没有了待续,我仍未忘。来时的路已模糊,我还记得曾经有关你我的点点滴滴。
你从我身后跑来,激动地拍了下我的肩说:“嘿!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很喜欢写文字、很活泼的女孩,琪琪的好朋友。”我悠悠转身对着你浅浅的笑。你接着说:“我在这个班哦,你也在这个班吗?”我微笑着点头。你咧开嘴拉起我的手笑着说:“太好了!老听她们提起你,我早就想认识你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说:“谢谢。”你牵起我的手走进教室,我在你的下桌,你在我的上桌。我相信,若是有缘人,无论其中间有过多少回擦肩而过,横亘着多浩瀚的距离,也总会遇见。
我们总是一眼钟情,一瞬心暖,就开始情系于身,继而热烈相爱;我们总是怕来不及,怕错过太多,继而加速行驶幸福的列车。
高三的学习节奏是紧凑的,呛人的,气氛是压抑的,然而,有了你,生活多了份轻松自在,少了份沉重。我还得、、、、、、秃头的地理老师在课堂上抑扬顿挫,手舞足蹈时,你会拿起书挡住脸庞,反回头指着地理老师咯咯地笑;中午,我们总手拉手以百米冲刺的极速冲向饭堂,然后,你争我抢对方碗里的菜;下午,风景秀丽的公园,蜿蜒的石子路上,我们迎风奋力奔跑;傍晚,夕阳西下,我们坐在长长的石阶上竖起剪刀手拼命自拍。
我还记得周末,你会骑着自行车载着后座的我跑遍大街小巷,尝遍各色便宜美味的小吃;深夜,我们背靠背,仰望星空,说好如今好好奋斗,日后同住一公寓,一起穿高贵漂亮的衣服,闲暇时度度假,勾画一幅幅未来的美好画面、、、、、、我们不愿辜负那段青葱岁月,时刻腻在一起,同时,情感也在一步步地升温。
谁说热情永不会削减半分?又是谁说感情永娇艳如红日?终有一天,我们的感情也如升到最高点的摩天轮开始滑落了。我还记得某天清晨,风微微拂着,我们在阳台上享受着这和睦的一切。不久,我身旁的你开始喋喋不休,字字带着愤怨,我本想让你欲言适止,然而,你并没有。久了,我不耐烦了,便厌烦地说:“你若有什么不平、不满的可以当着那个人的面来说清楚,为何非要在别人背后议论呢?还有,你能不能别老这样爱抱怨!你侧脸望向我,我转身走进教室,留下身后一脸茫然的你。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连续三天没有了任何交集,你来我往,陌生地就像未曾相识过那样。
我们两人的世界里,不知是谁爱谁多一点。第四天,你低头了,你有一茬没一茬地找我说话,然而,我依旧没有理睬你。或许是热情久了,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你累了吧。第五天,清晨,我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你对着同学说:“她怎么这么恶心!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她凭什么这样对我,有什么资格这样伤害我!”我的心狠狠地抽痛,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我听到了心碎裂的声响。“我恶心?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我是怎样的人呢?”
你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我遍体鳞伤。第六天,你依旧有一茬没一茬地和我扯话题,我瞧着眼前的你,好熟悉又好陌生啊,对着你我还是开不了口。你主动了两三回后,见得不到回应,便不再靠近我。我见你不再主动,心似有了个洞,空空的,慌慌的。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我很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你!”“既然在乎,就不要计较太多,该珍惜难得的友谊。”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倏地腾坐而起,奔向你抱紧你,你先是身体僵硬了会,继而又抱紧我,你泪流满目,哽咽地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也泪水肆流。
原来,友情也可以如飞蛾扑火般烈焰,友情里的酸甜苦辣一点也不亚于爱情的五味杂瓶。
我们总以为日子是幸福多于心酸的,也总以为只要你喜欢我,我爱你,我们就能伴彼此到白头。于是,我们热烈地爱与被爱。可到最后,我们终受了伤,也终分岔在某个路口。还记得那天,你温柔地对我说:“亲爱的,都快毕业了,你还没去过我家呢。去我家玩玩?”我望着你充满期待的双眼,皱着眉轻声说:“你和你家人的关系有点僵,我去,不大好吧?”你说:“没事,我姑父出差了,姐姐和姑妈都不会介意的。来啦,来啦、、、、、、”我笑着说:“好,去吧。我也该见见我闺蜜的家长了。”
那天清晨,万里无云,和煦的风缓缓地吹着,你骑着自行车载着我,我们放声高歌,发丝飞舞。没过多久,便到了你家。你领着我走进你家,看到你姑妈和你姐姐,我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并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你姑妈和蔼地对我微笑并示意我不要太拘束,你姐姐点点头。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饭桌上,你姐姐时不时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只好以微笑回应她灼热的目光。随后,你姐姐问:“小妹,你很喜欢穿这件衣服?”我笑着说:“是呀!我很喜欢薄荷绿色。你姐姐点点头再无言。
我本以为来你家玩的这趟旅程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怎料它波澜起伏,跌跌宕宕?午饭过后,我们一起洗碗,自来水哗哗地流,我们欢欢笑笑,畅快聊天。只是,没聊多久,你又和我说:“我们家气氛很压抑吧?我都习惯了。我是外婆带大的,我和她们都不亲,她们对我也很冷淡,对我亲生父母,我一直都是喊她们‘姑父,姑妈’的、、、、、、”我站在一旁不语,我想你是太压抑了吧,说完了就好受点了。
怎料,你姐姐突然冲进来大声厉骂你:“雯,你怎么可以这样!平时你老说我们对你怎样不好,那都算了,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也这么说自己的家人、、、、、、”接着你姐姐面目凶恶,手指着我的鼻子,用愤怒怨恨的口吻说:“你也是的,怎么做人家朋友的!听到她那么说自己的家人也不阻止,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站在一旁沉默无言。
或许是我过于沉默,没有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又或许是你姐姐骂地不够痛快。你姐姐突然用力抓住我的手臂,紧拧我薄荷绿的外套,说:“原来这件衣服是你的,你知道她在背后是怎么说你的吗?她说她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逼她拿回家洗干净。”刹那,我的头犹被铁锤重重地锤了一般,剧烈地痛,我呆滞地望着你,眼前一片混沌。你好像在和你姐姐争论些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陷入极度无助中恐慌着,心痛着。瞬间,我好像恢复了意识,周围的一切又都清晰可见了。原来,你姑妈跑过来拽着我的手说:“走!走!你没来我家,她们就不会吵架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快点走!走!”
你们在争论,在拉扯,我依旧沉默,无助感侵蚀着我的身心,我不知该怎么办。其实,我好想哭,好想,好想,好想离开,好想哭。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知道,你会伤心。你冲过来扯开你姑妈的手大喊:“够了!你们太过分了!”便牵着我上楼了。
关了房间门,我无力地坐在床沿边,埋着头,蜷缩着,好累,好痛。你跑过来抱着我声泪俱下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你的、、、、、、”我未只言片语。但,我哭了,再也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哭了。我相信你说的每句爱我,相信你许下的美好诺言,可到最后,你告诉我,那些都不过是童话,又伤了我一回。
在那之后,没过几天,便高考了。我们也就这样不欢而散,最后,你向左,我向右,再无交叉点。
时光都走了一大截了,来时的路也已渐渐模糊,可我还记得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今的我,偶尔会想起你的笑,你的美;会无比怀念那段有你陪我走过的青葱岁月;也会感慨韶光易逝,物是人非、、、、、、但,我更庆幸我曾经拥有过,把握过,真实感受过那颗真心,享受过那份温暖;即使,陪我走到最后的不是你。
于往日,我们拣些青春的、明媚的、欢乐的片段回忆、温存即可;于将来,我们不畏惧,不将就便好。岁月静好,愿你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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