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接孩子回家,快到小区门口时,孩子突然跑去一家商铺的门口看空调室外机。
离商铺一百米远,里面一个胖胖的女人冲着我笑,脸前的刘海有些凌乱,牙齿很好看,身材滚圆滚的,他正忙着抟面团,手法很老练。
我似乎不认识他,我环顾周身,没有发现什么人,他应该是在跟我笑呢,我戴着口罩和帽子,面容遮去了大半,我挤出的笑容她是看不见的。她是几个月前新开的凉菜铺里的女主人。她一直对着我笑,直到我走到门口训斥孩子不要乱动空调设备,他才转身拿起另一个面团开始揉捏。
烤烧饼的味道真好,有蛋糕的香味,少了些蛋糕的甜腻,我的嘴里开始湿润了,孩子看空调很专心,我和胖胖的女主人寒暄起来,说话当下,几个胖乎乎的烧饼被扔在了油光发亮的铁皮案板上,皮相焦黄焦黄,煞是挑人食欲。
“不想尝尝么?”胖女人笑呵呵的问。
我确实想尝一尝,一块钱一个又不贵,还有女人娇好的笑容,自家楼下的买卖,疫情期间,生意又这么冷清,我不买到觉得有些歉意了。
孩子喊着我想去转弯处儿的便利店买糖,那家便利店的女主人可不比这家,她的脸每天都是拉得长长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小区的人大部分人不愿在她家买东西。
我在家不怎么做饭,孩子也不怎么吃零食,我也不怎么去他们家买东西。
常听小区的姐妹婶婶阿姨说起,她家的卖的菜总是缺斤短两,别家卖菜要钱时去零头,她家卖菜是凑整数,顾客去买东西,她家会千方百计想多糊弄一分钱。
久而久之,加之其他便利店的竞争,生意冷淡了,一天不如一天,夫妻俩经常吵架,我总见着两张惨淡的脸在门口张望。
这家快递点在小区也算是老字号了,小区的人谁不认识这家店,这家店又不认识小区哪一个人呢?好歹在门口也挂出个笑脸呀。
这家便利店不仅提供日常用品,还会提供一些便民服务,这项服务仅限于去他们家经常买东西的人,像我这种人,他们是不爱搭理的,本来就不爱去他们家买东西,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之前偶尔去趟他们家照顾生意,现在就理直气壮不去了。
有一次,我不在家,正好快递员送快递来,他们不想跑腿,就给把快递丢在便利店了,回来时我忘取了,一忘就是好几天,再去取快递时,店主长脸女人说,不曾有我的快递,随后我给当时送快递的人打电话,人家说的确要放他们家了,把放的位置说的详详细细的。
我按照快递员说的找,就是没有看见,快递员犯不上不为一些小物件失了职业操守,他们家倒是平日讨小便宜讨惯了的,我仔细找,终于在一个旮旯角找到了我的东西,上面覆盖着一些破破烂烂的纸箱,很明显,这就是想把我的东西给昧了呀。
我还没说什么呢,长脸女人污言秽语的骂起来,听音是骂在快递员不该送到店里,其实是含沙射影我不去他们家买东西还让帮着收快递,以后不来买东西休想再往他们家寄存东西了。
就这副德性,谁还敢,谁还愿意去他家买东西呀?
小区周围的商铺好多都歇业了,满是灰尘的门上贴着转租的广告。店主哪怕去承担巨额房租,也无法忍受生意的寂寞和无聊。
俩扇尘封的门被打开了,是这个带着笑容的那个胖女人打开的。
半个冰柜的凉菜,一纸盒子烧饼,全部收光又能挣几个钱!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为这么一点小生意吃苦受累。
她对谁都那么坦然地笑着。
每个人,谁也不欠谁的,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得到恩惠。生活就是这样,你微笑,她也报以你微笑。
“你们家的凉菜很好吃!再来点。”有个声音绕到我的耳边。
“妈妈,买一块巧克力吧,就一块!”孩子恳求我。
“吃巧克力坏牙呢!”我说。
“奶片也行呀。”
“不可以,保安爷爷看见会没收的。”
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个便利店,不敢靠近。
去年夏天,孩子去摸便利店门前的摇摇车时被长脸女人吼开了,他很害怕这个凶巴巴的女人。
站在门口的长脸女人看我们过来,搓搓手,又插进裤兜,转身进了店里。
我和孩子径直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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