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都从没把自己和兰州联系在一起,猛然间却发现兰州已经在眼前。
洮云陇草都行尽,路到兰州是极边。
谁信西行从此始,一重天外一重天。
—王祎
兰州的美是一种极致的。
初到西部一下子还无法适应兰州的水土,恍如梦境般,置身于一个全新的黄土世界。但她不嘈杂,淡定而悠然,恰似蓝天里飘浮的几小片白云,缓缓的轻舞着优雅的裙裾和莲步。
一路上扎眼的横无际涯的黄土,一路上铺面的连绵不断的“黄”山,一路上零零星星、三三两两散落于山坡、山谷、山洼间土黄而低矮的或民房或村庄,间或偶见一星点的溪水或山泉,使得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叫做兰州的金城:抬头是兰兰的天,举目是依稀的青山——盛夏的绿,主体依然是孕育一冬的墨青,我对她从前的一无所知,倏然消散。
匆匆而来,没有一丁点的准备——哪怕看上几眼地图,搜罗几份有关的风土人情都没时间,就这样置身于如意形状的甘肃大地,黄河一般蜿蜒悠长的兰州金城,没有陌生感;似曾相识,油然翩至。一辆的士招手即来,我们向西行驶约莫10多分钟,南望是触手可及的悠悠长长的山峦。路两边稀疏的树干紧挨着房屋,没有什么绿芽,也基本没有分隔的人行道,街面倒算洁净;待车子北拐来,高楼渐次多了,交叉的路口也渐次宽敞。后来才知道,已经接近了兰州的中心,后来也才慢慢亲身的体验到兰州顺河而筑的东西的长和傍河而建的南北的狭,土地资源对于金城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再后来,便听说了兰州的“河北”和“桥南”的由来,“河北”的促狭,“桥南”的相对阔绰又是我在行将离开这座长而高的金城的前一天才亲眼所见了。当我游走于南方一眼望不到边的平畴沃野,会忽然怀念起兰州的跌宕起伏,想那逼仄的两山实为稳妥内心的佳处。高山静立、河水汤汤,亘古未变,这里面其实有着大道理。
短短的兰州之行旅程里,2次的邂逅黄河以及后来的数天所见印证了朋友的述说,也彻底改变了我对金城的认识。因为城市的东西狭长和穿城而过的黄河的南北分隔,这里的城市公交线路也依河穿行,有桥才越桥逆转,票价大都1元钱,车多,座多,不挤,市民多闲暇从容;黄河两岸的观光带,绿化带集中而大度,吸引了无数的外来旅客和自己的市民。
我到兰州的前一天,正赶上上游(就是青海省了)开闸放水,黄河水滚滚而来,汹涌东去,连绵不绝,那流淌的气势,犹如一位正当哺乳期的年轻而成熟,风姿绰约的母亲,在孜孜哺育活泼可爱的孩子。这种印象,会永久存留于我一生的记忆里,永不退色。
渐渐宽阔的河岸清晰了我的视线,马路对面一座雕塑映入我的眼帘:黄沙色的基座略带些暗红色调,在澄蓝而飘着片片白云的宽广的天幕下,在土黄而点缀着抹抹新绿的远山映衬里,在摆着整齐而红紫的盆盆春花的簇拥中,年轻而健美的母亲用一只手臂撑起一圈不大但非常安全的天地,侧卧着优美而恬淡的身姿,正用慈爱深情的眼神呵护着膝前的孩儿——小家伙光着柔滑洁白如藕节的四肢和屁股,趴着撑起好奇的小脑袋,打量着眼前奔腾的黄河水,和这新鲜的世界……
依稀记得那晚Mr.Niu带我到兰州的一家老店吃羊羔肉。羊羔肉质地细嫩,肥而不腻,瘦而不腴,至今回味无穷。推杯换盏里,听见隔壁桌的谈话,也听得见他们淳朴的真诚和火一样热情,他们承袭了父辈们的坚忍与坚韧,学会了金城人的豪爽与朴淳,辛苦打拼,坚定的走在各自的人生路上。
兰州之行结束后,一直想写一篇关于金城的文章,期间反反复复,无数次的修改,又恐自己苍白贫乏的文字对金城的亵渎。
2020.08.06
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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