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人

小y听着伞上的雨声信步走着，途径廖无生机的废园，途径鲜有行人的长街。雨就这样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为整个世界都蒙上了雾。小y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于是他收了伞，昂起头，任那飞落的细丝拂过脸颊。眼镜渐渐模糊，雨水顺着脖子流下，那种冰凉的感觉也慢慢渗进了血管。此刻所有的事物，似乎都慢了下来。转角处商店的檐滴，对街高跟鞋女郎的脚步，汽车行过水洼……这一切都被朦胧的雨声衬托得异常清晰。

小y任由镜片模糊不清，任由雨水恣意蔓延，就这样在一种恍惚中走回了家。回望身后，已然街灯四起。当小y洗漱完毕，百无聊赖地窝进被子里的时候，窗外的雨愈发淅沥。而夜雨，尤其令人沉醉。小y想起了车声呼啸时，道路上四溅的水花；想起了由雨雾散射了形状，只剩虚幻色彩的霓虹；想起了曾经在雨中擦肩而过的许多的身影；想起此刻是否有人如自己一样，不愿打伞。

小y想起家乡的秋夜，下雨的时候房间里总会有许多苟延残喘的飞蛾，村中相互呼应的狗吠混着雨声显得异常遥远。父亲一如既往披着衣服在电视前面的椅子上歪头瞌睡。而母亲从柜子里找出过冬的厚被子时，小y感到，整个房间瞬间就暖了起来。

在这种种臆想里，意识很容易模糊，但突然想起的某些细节，又让小y惊喜地清醒——原来那个时候是这样一种情形呢，原来这些还被我清楚地记得。回忆之中的回忆，又让小y深深陷入。就在这反反复复之间，已不觉到了午夜，小y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梦境。窗外的雨声，渐渐弱了下来。夜晚，终究是要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