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上,盖着被,上午脚朝西,下午再调头朝东,只为躲过明媚的阳光不晒到脑袋。划拉手机,眼都花了(其实是快瞎了)。偶然抬起头歇一歇,透过玻璃看到院墙上贴的红底儿金黄的福字儿,猛然意识到,现在是过年啊。
这场疫病来势凶险突然,完全是没有意料到的。
大年初一简单走了几家拜年,回来后还在想着哪个村会有扭大秧歌的呢。没想到几条消息传来,包括花灯布展秧歌巡演在内的各种项目都推迟了时间。紧接着公交停运,道路封堵。
村委会大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冠状病毒如何防疫的注意事项以及减少出门的几率。于是二零二零年,开启这么一个绝无仅有极其特别的春节。
初二给老爸打个电话拜年,告诉他明天我们回不去了,叮嘱他咱都得听国家的话,不添乱,不四处走动。
他点头应允。然后我又强调出门一定要戴上口罩,老爸笑笑说,出去时用袄袖子捂住嘴就行了。唉,他们这代人,怎么说不听呢?就像网上那个爸爸似的,都能把提醒他戴口罩的姑娘骂哭。说服不了他,但我老爸绝对不会凶他姑娘。好在他不打麻将不打牌,只能宅着看电视,基本也没有地方可去。
一连几天蜗居于火炕,三百六十度根据太阳起落的方向转圈,枕头和被垛惨遭“迫害碾压”,几经幻化形状。香蕉瓜子小饼干,牛奶大枣巧克力,各种零食堆起,吃了睡,睡醒了接着往肚子里装。
年前努力那么久掉了几斤肉,仔细瞧能辨别出腰在哪儿喽,最近发现以每天一斤的速度增长。要说这赘肉真是不离不弃,给一点机会就纷纷回来各就各位认祖归宗。早晨已不敢往体重秤上站了,站上去不敢睁眼看,难不成是秤坏了?嗯,一定是,一定是的,就是体重秤坏了。
此处有诗云:
轻抚肥膘细端详
明明吃了十两粮
缘何多长斤半肉?
定是体重秤撒谎
闭关几天修炼,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还好,生物钟尚未紊乱。只是腰疼,颈椎疼,脑瓜儿也嗡嗡的,不是很清醒。实在无聊没地儿可去,跑到樱桃园里瞅瞅吧。
大街上一溜汽车停放在路边,家家大门紧闭,很少有人出没。一只花猫轻手轻脚地顺着墙根儿走,看我一眼跳上墙头。喂,我问它,你瞅啥?出来也不戴个口罩。吓的它一个高儿又蹦下去了,蹬掉墙头上一个土块儿。
阳光晴好,园中放眼望去,光秃秃的枝条,遍地干枯的叶子。踩在脚下“哗啦哗啦”作响,鞋子上瞬间附着一层灰尘。从地北头到南头,两百多米的距离,一览无余,隐约可见绿油油的菠菜被风吹的叶片招摇,点缀着灰扑扑的田野。
嗬,谁说田野灰扑扑的?荠菜成片匍匐,不与树比高,不与花比美,只安静地生长,拨开覆盖在上面的枯叶,翠绿鲜嫩。麦苗整齐成行,油绿茁壮。
春天来了,麦苗返青,树枝吐芽,荠菜也将开花。阴霾终会过去,一切都将安好无恙。
故此有诗云:
这个春节挺意外
躲在家中把年拜
没能走亲访好友
出门必把口罩戴
路口设卡忙劝返
村委干部亲挂帅
全民协作抗病毒
合力定将其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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