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玄扶着自己眩晕得不行的脑袋，“这是哪里？”
黎芷柚上前扶住他，“殿下，这是王府，您感觉怎么样？”
周安玄甩了甩脑袋清醒起来，“芷柚？把宣威将军召来。”
黎芷柚皱眉，“殿下，宣威将军已经领军出战了。”
周安玄瞪大了眼睛看向黎芷柚，“出战？去哪里？”他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硑王城！”黎芷柚回答，“您被人丢到王府外，我们在您衣服里找到一份您亲绘的地势图，皇上下令宣威将军立即出战！”
周安玄顿在原地，心头炸开，“让开！”
他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穿上衣服推门而去
“殿下！王爷，您去哪里？您的身体……”黎芷柚担忧的追到门口，周安玄已经没了身影
他驾马狂奔，往硑王城而去
出战！此时出战，赤芒可有应战之力？她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周安玄心里翻涌，他希望到了硑王城还能见到她
在山脚下马儿上不去，他足尖运功飞身在林间道路上奔走
赶到大芜营地时，一串串硑王城的俘虏都被绑在一起
“殿下，您来了！”宣威将军看到周安玄赶紧迎上来
“现在什么情况？”他看到这些俘虏便猜到硑王城该是败了
“殿下放心，我军取得了绝对性的胜利，哈哈哈哈，多亏了您带回的地势图，让我们可以大军入境，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宣威将军兴高采烈的描述着
柳青风从营帐出来，正好与周安玄对上，他一惊，然后脸上带着莫名深意的笑走到周安玄面前，“原来你是沉王殿下，属下拜见王爷！”
周安玄凌厉的看着他
“殿下，这是青丝，是咱们大芜的暗线，这次硑王城女王大婚的消息就是他递出来的，城内军队部署也是他击溃的，这是咱们大芜的功臣呀！”宣威将军开心的介绍着，还一巴掌拍在柳青风背上
柳青风微微蹙眉，“功臣还得是沉王殿下，毕竟硑王城的地势图里，那条内外通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王族才会知道的秘密，殿下能拿到手，着实不易。”
“女王呢？”周安玄没时间与柳青风迂回转而看向宣威将军
宣威将军一笑，“殿下放心，那硑王城女王已经被柳青风射杀了，落入火海中，恐怕此时已经烧的就剩一堆焦骨了，哈哈哈哈”
射杀？火海？周安玄身体一歪，好在宣威将军手快接住
“殿下，您身体还未恢复，快进营帐休息一下。”宣威将军准备扶着周安玄进去
周安玄一把推开了他，飞身往前跑，柳青风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安玄的背影冷哼
“殿下，等等我！”宣威将军追了上去
到达赤芒跌落的城墙处时，火势小了很多，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黑灰，周安玄一步跨进去，在到处都是焦黑的地方寻找那个身影，他心跳快得胸膛都要被自己震破了
“殿下，小心！”宣威将军见周安玄进去后也顾不得四周被烧得不稳的建筑跟了上去
周安玄徒手翻找在各处，有些东西上面火焰还未熄灭，手掌处被烫破了皮又沾上黑灰
“殿下，殿下，火还未熄灭，我们晚些时候再来挖女王的尸体吧，殿下！属下确认她是死了，您不用担心！”宣威将军以为周安玄是为了着急确认硑王城赤芒的死，她可是女王，硑王城的万恶之首，在大芜人看来她必须死
周安玄心下一沉，在一堆黑炭中他看到了一具黑漆漆的焦尸
“赤芒！”他双腿一软扑到焦尸旁边，短刀也被覆上厚厚的黑色，这是她的短刀，从不离身的兵器
“赤芒……”周安玄脑子一空双眼一黑，面朝焦尸倒下去
“殿下！”宣威将军在他的脸摔在焦尸上的前一刻将他接住
宣威将军将周安玄背了起来，又命人把焦尸抬了回去，周安玄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看不出本色的短刀任他人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再次醒来是在营帐中，周安玄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乍现的是那具焦尸握着短刀的样子，他从未想过，那样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那样一个杀伐果断或许连阎王都不愿收的女子，最后是这种下场
他的赤芒……真的死了？周安玄接受不了这种结局，一口鲜血从口腔喷出
“殿下！”宣威将军一直守在身侧，看到他吐血赶紧凑上去询问
“尸体呢？”周安玄闭上眼，心就像沉入深潭一样，这一刻他或多或少有点理解了之前赤芒老是说不重要都不重要的那种心情，心里没了那束光，什么都会变得不重要吧
“回殿下，既然硑王城女王已死，心头大患也除，柳青风说给她个体面，将她的尸体埋葬了。”宣威将军回答
柳青风！周安玄睁眼，短刀还握在他手里
“让柳青风进来！”周安玄坐起身擦了擦嘴边的血渍，他想知道硑王城破的整个过程，想知道赤芒死前是经历了些什么
“是。”
宣威将军去唤柳青风的功夫，周安玄将短刀用锦布擦拭干净，黑红相间的刀鞘，她曾睡觉都不离身的东西，现在，也只剩这么个东西了
柳青风进营帐来跪下行礼，宣威将军陪在一旁
“拜见沉王殿下。”柳青风看着周安玄，眼里的那种别有深意仿佛是在看他笑话
“你是青丝？”周安玄冷着脸坐在床边看着柳青风，并未开口让他起来
“是，属下二十多年前就潜伏进硑王城，这些年一直为大芜传递消息，今日终于硑王城破，属下也可以回归大芜了。”柳青风笑着回话
周安玄沉眸看着他，盯着他脸上的表情，“这段时间都是北将军的人在城内布防，你是怎么调动军队给我军攻破之机的？”
柳青风笑笑，“当然是女王，女王不信我们任何人，从来不会让北将军真正把控整个硑王城，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和北将军的人一起在守城。”
是的，她从来不信任何人……这些人，也确实不值得她相信
“所以你借守城之便给我军大开城门，再放出传言说是女王将硑王城拱手送给大芜，真的是好计策呀，柳文臣！”周安玄冷笑着看着他
宣威将军在一旁不明所以，看不懂为何沉王殿下对一个大芜功臣怎么这般冷淡，甚至还像在审问
“那个……殿下，要不让柳青风起来回话？”宣威将军觉得柳青风是大芜的功臣，一直这样跪着不合适
周安玄表情沉默，还是没有开口
“那女王是怎么死的？你射杀的？”周安玄右手拇指将短刀刀刃推出半寸，眼里带着杀意
柳青风回视他，毫无惧意，“属下在女王的新婚夜里设计引她出城，等她离开王宫够远之后准备杀了她，虽然最后还是让她逃回城里，但是那时候王城已经被我大芜军队拿下，火光滔天她苦战一夜，不仅大芜军要杀她，就连见了她的硑王城百姓也要杀她，一夜的厮杀挣扎把她逼上绝路，属下再一支毒箭射去，将她从高墙之上跌落火海中，殿下，您觉得女王这种死法，够解气吗？”
“好呀！哈哈哈哈，柳青风好计谋，不过那女王也确实难杀，她一个人能战一夜，也是不得了，还好死了，不然一定是个大祸患！”宣威将军在一旁搭话
周安玄眼神里杀意更浓，特别是看到柳青风那副恨不能再折磨几下赤芒的样子，他想要将刀插进柳青风胸口之中
“对了殿下，那女王的新婚夫婿被我们抓了，您可要审审？”宣威将军突然想起来，他们冲进王宫的时候，正好遇到要逃跑出来的新郎，正好将他最先拿下绑了起来
“这位冀核公子可是女王的心头爱，审审他说不定可以审出些有用的东西来。”柳青风不阴不阳的笑着，对着周安玄冷得发寒的脸
柳青风见到周安玄是沉王的那一刻，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原来和他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当初赤芒待他那样，他挥军破城的时候也毫不手软，只能说遇上他，赤芒注定会输
冀核公子还穿着那身喜服，虽然有些脏乱且被五花大绑着，但还是可以从他身上的华服想象得出这场婚礼有多盛大
“是你？”冀核公子见到周安玄先是一愣，然后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们的沉王殿下是赤芒那个女人的男侍呀，哈哈哈哈”
一旁的宣威将军心头一惊，沉王殿下在硑王城原来受了这么多屈辱，难怪他非得找出女王的尸体，这种屈辱不得鞭尸几场哪能消气
“你们都下去！”周安玄吩咐营帐里其他人
众人退去后只有周安玄与冀核公子二人
“大芜军队踏入硑王城时，你在哪里？为何不在她身边？”周安玄居高临下看着冀核公子，她是他们的王上呀，为何没有一个人愿意护一护她
“我呸！”冀核公子嫌弃的呸一声，“她逼我入宫就是为了羞辱我，我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还在她身边，凭什么？你都没在她身边反而让人杀了她，我好歹比你有良心吧！”
她逼他入宫，这场婚礼这么突然，他在时一直没有听到风声，赤芒着急的举行这场婚礼就是为了让他离开，婚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有机会将他送出城了
竟到最后，她也是在对他手下留情
可是，他却让自己的军队踏了这座城，把她逼入火海……周安玄胸闷又是一口血吐出
“哼，少假惺惺，做她的男侍很屈辱吧沉王，现在她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冀核公子笑得疯癫，硑王城破了，他父亲家人们无一幸免，现在只有他一人，大不了一死他不怕沉王
周安玄让人带冀核公子下去，他知道在冀核公子身上什么有用的消息都不会有
硑王城的火是在第二个夜里停的，天上下起了大雨，周安玄回到沉王府便一直称病不出房门，短短一月功夫就消瘦苍白许多
“殿下，皇上传召您进宫。”黎芷柚在周安玄房门前呼喊，自从周安玄从硑王城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除了偶尔丫鬟送饭外任何人也不能进去，都传闻他在硑王城受了重伤，臣民们对这位王爷更是从心底里感激
周安玄睁开双眼，望着床帷面如死色，这一个月，在硑王城发生的种种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想着还未对她说过的话，想着和她一起和衣而眠的日子，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他还是要让她掳走并且会更加主动的跟着她，缠着她，陪在她身边再不会给她送走自己的机会
可惜……一切就是无法重来，他一夜夜的睡不着，难过痛心懊悔，很多很多复杂的情绪纠缠着他，只有在梦里，他每次在梦中见到她都会拥抱她，抱得很紧，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哪怕有时候他自己都知道是梦也舍不得松开
“殿下，陛下召见是为了皓国觐见一事，兹事体大芷柚不敢擅自推脱，殿下，您看这个……”黎芷柚现在门口继续说话，她也想要周安玄能够出来，因为她知道周安玄并未受什么重伤，他这么做或许和宣威将军口中的那个女王有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沉王并没有那些人传言那般恨她
黎芷柚站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今天同样得不到回应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周安玄面白入宣纸一样的站在门口，穿着单薄的里衣仿佛风都可以将他吹透一般。大芜快到了下雪的天气了，黎芷柚担忧的赶紧进屋取了披风给他披上，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黎芷柚心里一紧，消瘦露骨，他到底内心在经历些什么才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久不见日光周安玄眯着眼，他记得那夜也是一个很冷的天气，赤芒一身红衣站在他房门外站了很久，他早就听到的，此刻后悔当时为何不能立即开门上去拥抱她。他昏迷后一段时间是有点意识的，他知道赤芒紧紧握住他的手握了很久很久
“进宫吧。”周安玄开口，声音微弱无力，这哪里还是那个英姿飒爽驰骋疆场的沉王殿下
黎芷柚努力忍住眼泪，“好的殿下，芷柚先伺候您更衣。”
黎芷柚给周安玄穿上之前的墨色衣袍，此时上身宽大许多，她紧了紧眉头，该给殿下重新做几件衣裳了
周安玄坐着轿子在宫门处停下，当他从轿子里出来时，守门的士兵都惊讶了，现在的沉王殿下消瘦虚弱，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呀，他们心里不免为沉王担心
行至皇帝的书房，周安玄径直走了进去
“拜见陛下！”周安玄理了理衣袍准备下跪
“不必行礼！”周沉樾一把扶起他，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周沉樾叹了口气
“沉翎，朕知道你心中难过，可是你不该如此折磨自己！”曾经在赐婚周安玄与黎芷柚之时，周安玄便与周沉樾说过实话，他经历自己母妃一事后，心中便再不期待情爱，若说非要有那一人，便是曾在焕金村见过一面的女孩九月，当时正逢周安玄亲生母妃被先帝赐死，他在绝望与悲哀之中缓不过来，遇到九月这样一个眼里充满了光的女孩子，小小年纪遭遇横祸亦选择舍身就义，后她一直断断续续与大芜通消息，在她的消息中周安玄一直在揣摩她的处境她的遭遇以及她的心境，日日想，渐渐的这个再没见过面的女孩子成了他心里往前的一束光，他开始期待有朝一日能与她再见
“沉翎，宣威将军回禀此次攻城没有遇到过一个自称九月的姑娘，朕觉着她不一定就死了，或许她早早逃走了，或者还在那些俘虏中，朕一直没让人虐待俘虏就是想等你亲自去审一审，说不定九月姑娘真在里面。”周沉樾安慰他
周安玄自然知道真正的九月既没有逃离也没有被俘，而是跌落火海藏身那场大战中
“多谢皇兄，臣弟明日就开始审理战俘，这些日子是臣弟失职，还望皇兄见谅。”周安玄躬身
“沉翎哪里话，这个世上朕都不体谅你，还让谁来体谅你。”周沉樾对他这个弟弟是真心实意的好，周安玄的亲生母妃原本是受宠的贵妃，却因被人构陷身怀巫术残害皇族，宫里一再死人偏偏又在他母妃寝宫中搜出巫蛊之物，先帝发怒将他们母子罚进冷宫，冷宫里长达一年，他们两个等待着先帝可以听听他们的解释还他们一个清白，直到一怀有身孕的嫔妃失足落水一尸两命，又在冷宫里发现了巫蛊之物，先帝下令用了最毒的酒赐死了周安玄母妃，他亲眼看着他的母妃足足痛了一夜，最后她哀求着自己年仅十多岁的儿子亲手杀了自己结束那场痛苦。原本先帝是让周安玄自生自灭的，如果真那样，周安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哪里在冷宫活的下去，是皇后之子的周沉樾跪了两天乞求自己的母后收养周安玄，才让周安玄能够平安活着长大
周安玄沉默着
“皓国两日后会抵达大芜王宫，他们的安宁公主也来了，皓王的意思是想要和亲，如今你已有了正妃，皇族里年岁相当的只有咱们那表弟建阳王，可是他性子跳脱整日不干正事，朕担心安宁公主不一定能看上他，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皓国是与大芜相邻的一个大国，曾经两国实力相当也打了不少仗，后被沉王周安玄领兵击败消停了些年，现在听闻大芜还铲除了毒瘤硑王城，因此更不敢轻举妄动挑动战事，甚至送来公主和亲以结百年之好
周安玄想了想，皇族凋零，确实也没几个拿的出手的皇家子嗣，“依臣弟之见，确实也选不到合适的新的和亲对象，安宁公主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成为我大芜的贵妃，二就是嫁给皇家血脉的王爷，两种选择看来，还是建阳王更合适，我们只有把建阳王召回宫里严加管教，让他至少能够在安宁公主面前得体，只要他不怠慢了安宁公主，对皓王也算是有个交代。”
周沉樾点头，比起让皓国公主进宫做个众多贵妃之一，不如嫁王爷做正妃来得更加体面
建阳王年约二十，就是因为性格放纵一直未能娶妻，皇帝为他着急太后也为他着急，这次为了让他能成功娶得安宁公主，把他关在宫里请了十几个嚒嚒严加管教，建阳王就是再顽劣，也无法在这些嚒嚒手底下偷懒
安宁公主进皇城的日子很快到来，大街小巷围满了人，毕竟能一睹皓国公主风采的机会并不多
皓国公主乘着轿辇，白色面纱遮住她下半张脸，身后队伍很长，运输着皓国的奇珍异宝，都是作为嫁妆跟着公主来到大芜的
公主闭着眼睛休息着，身边伺候的丫头安安静静坐着，任凭外面百姓的呼声再高公主也没有掀开帘子看上一眼
队伍到了皇城里修建的行宫，公主换了衣服准备进宫面圣
满朝文武皆在朝堂两侧，皓国公主觐见这样盛大的场面，大芜的礼数不容有失
柳青风也在朝臣之列，他立了大功被封当朝参政，建阳王今日也是衣着华丽又不失风度，洋洋得意的站在周安玄身侧
“安宁公主觐见！”尖细的嗓音喊声呼喊
殿门处，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面戴轻纱，上衣只到胸部以下，宽大的纱裙一步一摇曳，纤细的腰肢露出柔美的线条，这样的打扮在大芜保守的女子中是没人敢穿的，可是皓国就是这样民风开放，反而让女子更加能够展现自己的美
安宁公主低眉颔首一步步走到大殿下，右手扶着眉心鞠躬，“拜见大芜陛下，愿天神护佑，大芜繁荣昌盛！”
安宁公主的风姿已经让在场大部分欣赏，哪怕是还没有看到她真正的面容也能猜测出这是个绝世美人
“安宁公主免礼，舟车劳顿辛苦公主了。”周沉樾微笑寒暄
可就在安宁公主起身抬头的那一刻，大殿里两个人身形顿住
那双眼睛，像极了赤芒
“公主！”柳青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完全没发觉自己失了礼
“柳参政这是做什么？”旁边的大臣悄声提醒将他拉回了位置上
周安玄盯着那双眼睛心跳加速
“公主……”周安玄嘴唇微启，但他声音极细没人听见
众臣与周沉樾同安宁公主一阵寒暄，终于扯到和亲的正题上
“安宁公主，朕如今适婚的只有建阳王这一个弟弟，他虽不似沉王一样建功树业，可是一直陪伴在朕和太后左右，心性纯良孝顺亲厚，若能和公主结成百年之好想来日后也定不会亏待公主，不知公主觉得如何？”周沉樾昧着良心将建阳王一顿夸赞，同样昧着良心的还有一众大臣，皆是点头赞同
从未听到过这样高评价的建阳王笑得嘴巴都要冽到耳朵后面去了，努力架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安宁公主看了建阳王一眼，“安宁相信陛下一定是会选最好的给安宁，可是安宁觉得，世上不会再有人如陛下一般英明神武，连天神都会多青睐几分的君主安宁更是喜欢，安宁想成为陛下的女人，陪着陛下守护这太平天下！”
众臣心中喧然，皓国的公主这般大胆直率，大大出乎了他们意料
建阳王脸色焉了下去，早知道这公主一早就想好了就选陛下，自己两日受的苦岂不白费了，想想就很心疼自己
“陛下可愿意？”安宁公主直视周沉樾询问
周沉樾虽然惊讶了稍许，但这是安宁公主自己的选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朕答应。”他回答
随即大殿里响起各个大臣们祝福称赞之词
周安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眼里只有安宁公主这双眼睛，哪怕是身量也与赤芒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赤芒纤细了许多
同样盯着公主的还有柳青风，他心里如鼓点一样忐忑不安，赤芒是他亲手射杀的，也是他看着宣威将军让人埋葬的，这个公主不可能是赤芒。但是，他就是不安，或许是赤芒那个女人曾经让他太过紧张，以至于现在遇到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人都会让自己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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