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接受调查
曹蒙在醉酒后的头疼中醒来，一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他洗了把脸，想起廖小明说的话，林耀的家属很有可能去单位找他算帐，他望着镜子里的脸，犹豫起来。
曹蒙问心无愧，但他见过太多不讲理的人，尤其是一个处于悲痛中的女人，他实在担心，她会冲着他大吵大闹，甚至撕扯着他的衣领，非让他给林耀偿命。曹蒙特别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要不，就象廖小明说的，躲躲吧，避避风头。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曹蒙吓了一跳，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悄悄走到门口，从猫眼中向外看，是两个穿着物业制服的人。一男一女，男子正是昨天跟曹蒙打架的大块头，女子没见过，五十来岁的样子，看大块头那恭顺的样子，这女子应该是他的领导。
曹蒙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林耀的家属，他定了定神，打开门。原来，物业是来道歉的，还拎了一口袋水果，曹蒙的大腿还在隐隐做痛，但对于昨天那一架，他真是没放在心上。
中年女子和善地笑道：“咱们这老楼啊，楼顶是没有护栏的，我们师傅怕您上顶楼不安全，本意是好的，就是方式方法不对头，我已经批评过他们了，还请您见谅。“
曹蒙想起贾友拍的那些视频，看了看通往楼顶的铁梯，责怪道：”你们要能一直管理这么严，也就不会有人掉下去了。“
中年女子眉头一皱，大块头”嚯”了一声，嚷道：“我们诚心诚意来给你道歉，你这阴阳怪气地是几个意思？“
中年女子狠狠地有瞪了大块头一眼，喝道：”大刘，注意态度！“
被呼做大刘的壮汉不服气地将头别到一旁，中年女子继续笑着说道：”这位先生，您刚才那话，是说我们因为管理不严，有人从楼上掉下去了吗？“
曹蒙冷吭一声，暗道，真能装，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疏忽，贾友才能经常上楼顶拍照片，最终从楼顶掉了下去吗。
中年女子见曹蒙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收了笑容，严肃地说道：“先生，我们师傅动手打人是不对，但您要是因此造谣污蔑，影响了我们小区的形象，我们是会维权的。”
曹蒙最讨厌这种打官腔的人，还口口声声造谣、维权，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曹蒙的手机在屋里响了起来，他也正懒得跟这两人说话，于是借口说有事要处理，关上了房门。
电话是主编打开的，让他赶紧到报社，有要紧事儿。曹蒙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定是林耀老婆闹到单位去了，主编不肯替他挡枪，让他自己去处理。
曹蒙又在屋里磨蹭了一会，思考着怎么解释才能让林耀老婆相信自己真是无辜的，但他脑子里一团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主编电话又来了，催命一样，曹蒙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报社。
推开会议室的门，曹蒙已经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但却发现坐在屋里的是两个男子。
主编见曹蒙进来，如释重负地向两位男子介绍道：“警察同志，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曹蒙。”
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笑着说道：“我姓张，叫张驰，坐吧，别紧张，我们来就是想问您点事。”
曹蒙点点头，坐在两位对面，心里已经明白，他们是因为林耀的事来的。
张驰微胖，皮肤较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让曹蒙一下子想起了报社值班室的王大爷，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人跟警察联系起来。
张驰示意独亮可以离开了，然后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来，放在鼻子底下闻闻，笑道：“这阵子正戒烟，闻闻过过瘾。”
旁边那个年轻的警察笑了，摊开笔记本，低头写下了年月日。
张驰简单说明了来意，让曹蒙说说他跟林耀怎么认识的，见面都谈了些什么。
曹蒙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张驰二人一边听一边记录。
张驰问曹蒙是否后来还跟林耀联系过，曹蒙说打过电话，但林耀都没接。
张驰又问了曹蒙前天晚上十一点到两点在哪里？曹蒙说前天是周日，自己跟廖小明在家里喝酒，然后就睡觉了。
“你们不是怀疑我杀了他吧。”曹蒙诧异地问道。
张驰连忙笑道：“这就是常规调查，别多心。”
“他们大楼肯定有监控啊，我进没进去过，还用问吗？”曹蒙不悦地说道。
年轻的警察抬起头想说什么，被张驰摆摆手，压了下去。
张驰和颜悦色地笑道：“我们了解得多一些，既是对林耀的家属负责，也是对你负责，如果不是我们劝阻，他家属今天就来报社找你了。”
曹蒙有些惭愧，对张驰二人抱歉地点点头，说自己一定配合调查。
张驰始终没提遗书的事，曹蒙也只好装不知道，张驰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二人就离开了。
警察刚走，曹蒙就被主编独亮叫过去了，他只好把事情经过又跟独亮说了一遍，独亮用手中的笔，指着曹蒙训斥道：
“曹蒙，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早就不让你调查豪享宝，你非不听，这下好，惹出乱子来了吧！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曹蒙顶撞道。
“没关系人家警察干嘛来找你？”
“要是有关系，警察早把我带走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冲我嚷嚷，我们报社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独亮黑着脸，不耐烦地冲曹蒙摆了摆手，曹蒙梗着脖子走了出去，一拉开门，发现门口站着好几个偷听的人，大家见曹蒙冷不丁地出来，面色都很尴尬，曹蒙却视若无睹地径直出了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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