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荣字小阿姨的电话是12日中午,刚刚吃完午饭,她告诉我荣字娘娘上午走了。
这个走是特指,大家都明白。
必须去吊唁。联系母亲,才接到电话得知消息的她话语中带着哭音,慌乱地和父亲准备赶去野猫圩。
野猫圩是芦墟轮船码头附近一个非常冷僻的地段,估计有野猫经常出入才得名。现在的民众扩大化,把整个动迁区都统称野猫圩。曾经与我娘家大港上相邻的道士浜、荣字全部搬迁到野猫圩,大港上搬到蛇垛港,之前仅一河之隔,现在相距几十里。
先生来城里接我,又去接妹妹夫妻俩一起去野猫圩。说是顺路,其实是为了让妹夫喝酒。
到达小阿姨家已经超过5点。她家的门前搭起了驳到厅,院子变成厨房。灵堂设在客厅里。荣字娘娘面带微笑的遗像正对着门。这张照片里的她大概只有六十来岁。
见到我们来吊唁,母亲和小阿姨又嘤嘤地哭起来。鞠躬拜拜,给荣字娘娘盖上棉白布,送上一条(10刀)锡箔纸,然后穿上带去的白色孝服,腰间围根白长布,戴上黑臂章,满脸悲戚。
前天还在写荣字娘娘(简书草稿),说她是爷爷奶奶这辈人唯一活着的长者,哪知道文章还未发布,她却不在了,以后发文还得修改。
小阿姨给我看录像视频,是荣字娘娘临走前恐惧的表情。小阿姨哭着说,拍视频的时候已经感觉她不正常,但自己信守诺言去为邻近的八十多岁老人洗床单,半小时后回来,发现娘娘已断气。小阿姨说,她照顾了这么久,却没有守到最后一刻,感觉太委屈。
为什么关键时刻要离开呢?心里掠过一丝埋怨,但想到小阿姨悉心照料荣字娘娘多年,非常不容易,便安慰她:你已经尽力了,娘娘就是趁你不注意悄悄走的。
小阿姨家没有什么亲戚,除了我们,只有小姨夫的哥哥和新老邻居在帮忙。"夜纪念"的人在灵堂里吹吹打打。
宴开三席。吃过晚饭(先生和妹夫喝了点酒),亲属们在"夜纪念"领班的带领下围着荣字娘娘的遗体持香"转佛",整个队伍才12人,小阿姨夫妻俩和儿子儿媳、我父母弟弟侄儿以及我和妹妹夫妻俩,没有其它亲戚。如果没有我娘家人的参与,现场只小阿姨家4口,实在冷清。
母亲坚持要陪夜,为荣字娘娘守灵,在众人的一再劝说下才答应跟弟弟一起回家。
在驳倒厅里喝茶,与村里人闲聊,感觉出现在"荣字往事"中的人都老了。讲真,时隔四十多年,谁的身上没添岁月的风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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