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养花,可是没有名贵品种,大概最好的就是一盆君子兰了,叶子比较宽,每年都开花。还有螃蟹爪、刺梅、仙人球一类的,反正都比较好打理,浇浇水就能活。
我那时候个子小,爷爷在阳台上搭了花架子,我将将够得着,就拿着爷爷的绿喷壶,给花浇水,盼着它们快点儿开花。
有花就有鱼,那时候家里有鱼缸,养的是孔雀和红箭,后来不知道爷爷从哪儿买回来两条清道夫,说是可以清理鱼缸里的杂质,保持水质干净。清道夫跟那些鱼不一样,它们的嘴像吸盘,是长在身体下面的,可以吸在鱼缸壁上,有时候很久都不动一下,就静静地待着,仿佛它们的世界里没有烦扰。
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一次放学回家,爷爷正在忙活,从大鱼缸里捞着什么放进小鱼缸里,头也不抬,说:溪,快点儿过来,孔雀鱼下小鱼了,再不捞出来,一会儿都被吃了……
“什么?!鱼妈妈还会吃鱼宝宝吗?”我心里一万个不相信。赶紧放下书包,跑过去看。只见鱼缸里悬浮着很多小不点儿的颗粒,不细看,以为就是漂浮物,其实它们就是鱼宝宝。而我真的亲眼看见大鱼毫不留情地吃掉了它们,似乎它们不是鱼宝宝,它们的存在跟自己毫无关系。生物真奇怪,我心里想着,于是,拯救鱼宝宝成了我们的头等大事。
看着小鱼一天天长大是一件特别耗精力的事情,因为你总要盯着看。但是突然有两天没看,等到第三天,你会惊喜地发现,它们真的长大了。而且有些公孔雀鱼会长出颜色十分靓丽的尾巴,是那种孔雀蓝,很耀眼,还有珠光红、向日葵黄、珊瑚绿,大概这就是它们叫“孔雀”的缘故,而且只有公孔雀才如此漂亮。
我的家里曾经来过两只娇凤鸟,别问我它们是怎么来的,因为我压根儿不记得。爷爷是从来不会买鸟的,但它们就是来了,还是一对夫妻。
那些日子家里很热闹,两只小鸟叽叽喳喳,还会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有时候落在电视机上,有时候落在大衣柜上,当然了,你会发现,家里的很多地方都有它们的排泄物——鸟粪。可是到了晚上,它们就依偎在一起睡着了,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曾经好奇,晚上偷偷跑到阳台上看过,这两口子挤在一起,睡得很安稳。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不知怎么,有一只娇凤鸟飞了出去,可是我们明明记得是有纱窗的,但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剩下的那个“她”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恹恹的,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儿。爷爷说,这种娇凤都是成双成对的,如果一只飞走了,另一只肯定活不长。
没办法,我不忍心看着“她”就那样整日提不起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终于,我下了决心,打开了窗户,放“她”飞走了。“她”就那样飞走了,似乎从来没有在我家里生活过,别想着什么奇迹,鸟儿还会飞回来看你之类的,它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哭了,家里没有了鸟儿,没有了鸟粪,也没有了叽叽喳喳,一切又归于平静。可是,分明它们是来过的,鸟笼子还在,盛小米和水的碗还在。难道这只是一个梦?那我宁愿不要醒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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