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姑娘（一）

杨树村的老李头有二个闺女，大女儿长得如花似玉的，二女儿长得粗粗拉拉的，又黑又壮。李妈觉得这个闺女有点傻、有点倔，就管她叫“二牛”，“二牛“”姑娘也不生气，她心里有数。 

“二牛”姑娘和姐姐都是70年代的人，那时候的农村基本家家都不富裕，日子过得紧巴，盼着姑娘家读完初中就赶紧上班补贴家用，帮衬家里几年再结婚。“二牛”的姐姐初中一毕业就上班了，在村里的服装厂工作，那时候80年代到90年代服装行业应该是比较吃香，几乎村村都有服装厂。

“二牛”姐姐比她大了6岁，“二牛”上三年级时，看到姐姐穿着漂亮的衣服和高跟鞋去上班，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似乎也会照着姐姐的路走下去，然而慢慢地她发现姐姐路走不通。

姐姐很漂亮，在村里的服装厂工作不到半年，就有好几个小伙子追求她，然而姐姐却喜欢上了厂子里的副厂长，这是个从城里来的大学生，副厂长个子不高，他的要求却很高，他接受了姐姐的追求，却要求姐姐必须农转非，有非农业户口两个人才能结婚。姐姐哭得死去活来，那时候农民转户口就是当兵、上学、去国企这几个途径。

当兵、去国企需要门路，这对老李头这个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根本不能实现的事。上学这条路也已经失去了。1990年，姐姐在“二牛”姑娘的四年级暑假时和那个副厂长分了手，辞了服装厂的工作，她跑去城里打工。

“二妹，你可别学我，想着初中毕业就上班。”

“大姐，你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不行啊，没文化没学历，连谈恋爱都受限制，将来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呃……”

“二牛”和姐姐聊了很多，虽然她没咋明白，但是她知道姐姐说一定要往上学习，初中毕业的学历绝对不行。

从这个暑假开始，“二牛”姑娘开始迷恋上了学习，这让老李头和老婆都吓了一跳。从姐姐去城里打工的那一天起，“二牛”姑娘每天都会学习到深夜。农村人基本都是晚上8.9点钟就睡觉了，只有老李头家的灯光不到12点不熄灭，慢慢地村里人都知道“二牛”姑娘拼命读书的事情。

学校的老师也听闻了“二牛”努力读书的事，数学老师把她拉进了数学学习小组，语文老师把她拉进了作文小组，但是“二牛”姑娘的学习并没有就此开了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