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打了一个哈欠,真是久等了,等的老母亲靠着床头眯着了。
一下子醒来,看到她打了个哈欠。
我赶紧躺下来装睡,这个小猪,左拱拱右拱拱,一分钟不到,大半个身子霸占着我的枕头,呼呼睡着。
她后背靠在我头上,小脚蹬着我胳膊,黑暗中我搭个枕头尖。听夜。
外面有赛车的声音?
仔细听,不,那是血气方刚的狂风卷着沙尘。咆哮。暴躁。霸道。一遍一遍。
短暂的停歇,显得夜更寂静了。
莫怪风扰乱了夜。惹恼了他,一阵急雨砸下来,措手不及。
我走进去,有位男医生。
平时有什么不舒服吗?女医生问。
右侧腋下偶尔会隐隐不舒服。
躺上去,耦合剂,探头,一遍一遍,很仔细。上次也是她。有一种亲切和关爱。
从现在看来还挺好了,不用担心。她轻声说。
好好好。
我没有看那个男医生。
他应该也没有看我,在看电脑。
我匆忙地把身上擦了擦,穿上衣服,道一声谢谢,戴好帽子,门外等着片子。
他带着口罩,出来给我单子的时候,我说谢谢,好像他不曾在那里一样。
他好像没说不用谢。
我匆匆逃走。
这里除了病人,没有男人女人。
一切都好,只是多虑。
待会我去接儿子。
好。
我挥挥手,他也挥挥手。
跟着老师排好队,一二三。
保安喊,中三中四班可以接了。
妈妈来接我啦!
老师再见!
蹦蹦跳跳!
猪排、西兰花、豆芽烧肉和葱油饼。
吃饭啦!
洗澡啦!
妈妈我要喝牛奶。
我拿起一本情诗,月亮、面包、大地,没读两页,靠在床头打起盹来。醒来。
小丫头打了一个哈欠。
我在听夜。
狂风、急雨,熟睡的孩儿,听夜的人。三月的某天,已悄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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