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休克史

如梦泡影

1月21日早上，老妈帮熬了中药。早上吃过早餐，一口气喝了一碗中药，治头痛的。晚上老妈又又拿些别的药材和鸭肉一起煮汤，说可以开胃的，我又喝了一碗汤。开始没啥事，过了不久，肚子就觉不舒服，而痛点传播的速度之快，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不一会功夫，就疼得蹲下捂着肚子，继而眼看着快要倒下来。然后真的倒下来了。那一瞬，明明想抬手，整个人却倒了下来。自己仿佛没有了一样，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马上要离我而去，眼前一黑，啥也看不到，啥也听不到，心儿要死去一样，全身上下泛着深深的无力感。最令人害怕恐惧的是意识与肉体分离的那一瞬间，明明想走，却怎么也走不动，明明想起来，却柔软地倒在地上。任凭身边的人怎么喊，始终无力爬起来。醒来后，喝了点开水，又慢慢缓过来，刚刚那一幕像做了一场恶梦，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每一次休克来临，都特别害怕，害怕有一天会醒不过来。而且，意识跟身体分离的那种痛苦，经历了那么多次，特别难受，要死了一样。

第一次休克，大概读一年级时吧。清楚记得那天是入队佩戴红领巾，颁奖以及庆祝六一儿童节的日子。一等奖发了许多奖品，有学习用具，还有一套短袖T恤的新衣服。学校要求我们去换上新衣服再戴红领巾，领奖，谁料到，戴完了所有东西，会还没讲完，毒辣的太阳，看得我晕乎乎了，于是我开溜，跑回班主任办公室的长椅上躺下休息，那是第一次休克，眼前黑了，倒下了。但意识还有的，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躺了一会，好像好了许多。当时也没告诉老师，回家也没告诉老妈。那事就那样过去了十几年。

第二次休克，是在读初中一年级时。那天下午阳光灿烂，体育课上跑八百米测试。跑完后整个人都傻掉了一样，非常不适，仿佛要倒下了。脑子倒机灵，赶紧走回课室。课室当时在旧教学楼的一楼角落那里，与操场的距离还是比较近的，但我仿佛走了很久很久都未到。阳光很刺眼，我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课室，立刻挪了几张椅子，躺下。眼前又是一黑，嗡嗡嗡的世界，瞬间变得好遥远好遥远。待其他人回到课室，发现了我，围在一起，说我脸青唇白，好吓人。有人赶紧去喊班主任，于是开摩托车把我送到学校外面的诊所，打了吊针。第三次也是在初一学期结束，那天是散学礼，结束后我骑自行车自个回家了。也不知为何那天自己回家，平时都是和邻居家的姑姑一起回的。骑车骑了一半路程还不到，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我强忍着，但还是很痛，害怕和恐惧立刻袭来，不会晕在半路吧？不可以。快到镇上了，我到了路边同学的家，当时跟我同学的妈妈说，我是她女儿的同学，我不舒服，麻烦给我倒一杯开水。后来不久，同学也回到家了，她挂电话给班主任，他又带我去对面不远的地方打吊针，其他同学遇见了，也陪着我。吊完针，她们送我回家。

第四次，好像也是因为跑了步吧，但那次比较轻些，去李老师那儿，喝了开水就恢复了。第五次，大概是中考那天早上，本来发着高烧，整个人都不舒服。早上烧着烧着觉得不对劲，于是我又跑到了李老师那儿，跟她说我不舒服，感觉要晕了，她叫她老公送我到外面打针，载我回来时，还告诉我说，上一次去县城参加的时事竞赛，拿了二等奖。回来吃完药，马上去考试。从小到大，估计那次考试最矫情了。但中考成绩出来后，发现考得还不错，但还是没能进到县一中的奥赛班。我很满意，真的。估计，随遇而安，是我最大的优点，从不纠结。

第六次，是高一，在天湖校区的时候。原因不记得了，但记得是早读课，为何不舒服，鬼记得呢，快晕了，要同桌帮忙请假，帮忙送回宿舍躺着。休克多了，也就习惯了。第七次，高二那会儿，我们搬回了主校区那边，教室在旧楼，篮球场就在教室前面，宿舍就在教学楼隔壁栋，校医室也不远。上完体育课，万恶的体育课，害我晕了无数次的体育课，赛跑几回，在篮球场那里，赛完后缓不过劲，不舒服得很，于是回课室躺在椅子上。当他们下课回到课室，看到我又是面青唇白，面无血色，都急坏了。打了铃，要上化学课，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同桌，lili 她把我背起来，从四楼背到一楼，再从一楼背到校医室。校医却很冷静，开了些葡萄糖水叫我喝，喝完缓了一些，打完针回去也快下课了。那个背了我四层楼的傻同桌，辛苦啦，幸好我没挂掉。

第八次，是大一上篮球课的时候，好像也是因为要比赛来回跑，身体一矫情，又要晕了。当时就在篮球场旁边的休息区歇了一会，缓过来又没啥事情了。跟体育老师说以前也会这样，他反倒叫我有空去检一下心电图，吓死我了。后来真的去检了，结果说心率不齐，后来也不再管它了。这几次，基本都是在读书的时候，印象深刻些的，有些记得不清楚，遗忘了。比如和老妈上山打柴，比如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很厉害，老妈背着去诊所打针，背到半路就要眼前黑黑的，难受极了……

这休克一直困扰着我，伴随着我，多年来对我可谓是不离不弃呢。上一年三月份吧，发烧头痛，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就极不舒服，又一次要闹晕的节奏，旁边的同事帮忙拿药，我叫她帮忙倒开水，搭档看见了，拿了他的药过来。差点就要被送医院了。幸好，休息了好一会，缓过神来了，当时午饭都来不及吃，君姐班的家长刚好那天带了些饺子给她，于是给了我吃。还有一次，大概在课室还没回到办公室吧，眼看着不对头，于是赶紧回去休息，遇着休克，也是心累呀，一不小心，可能就不自主地倒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意识分离刹那，最痛苦。我现在极度恐惧那种感觉来临。

但愿，我的休克史到此结束。故事不需要精彩，平平安安就好。万一有一天，真的突然倒下不起，这个世界，我还是很留恋的呢。我还想爱，还想吃，还想睡，还想做好多好多事，还要见好多好多人呢……

2017/1/25  1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