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河漂流

文/妖精婆婆

立秋后第一周，秋老虎嚣张的很，天气闷热难耐，比酷暑有过之无不及。

驾车逃出汉中市区四十多公里，进入城固县境内，绿意葱茏的公路旁“湑水漂流”映入眼帘，心下窃喜。几乎同时，伙伴提议：不如今天漂流？我欣然同意，因为漂流，也因为默契。

河边沙滩上，一排排柳树下摆着白色桌椅，白色沙滩搭配白色桌椅，颇有腔调。游客三三两两桌边小憩，不怕累不怕晒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在浅水中嬉戏打闹。绵绵细沙如绸缎一样柔软，脚轻轻一落，便陷入无限的温柔中。

有游客大声在电话中呼朋唤友“快来板凳河，安逸的很。瞬间有点混乱，不是小北河吗？而路牌又提示“湑水”。赶紧查阅官方资料，根据《城固县人民政府关于确定南沙河等15条河流管理及保护范围的通告》：

板凳河又名小北河，属湑水河下游左岸一级支流，发源于秦岭山区城固县双溪镇南天门，流经城固县双溪、桔园2个镇，由桔园镇以北7公里处的桔园镇小北河村汇入湑水河。

湑水源出西安市周至县厚畛子镇境内秦岭南坡的光头山（一说财神岭，一说光秃山），大致由北向南，从偏桥子进入太白县，于皂角湾黑峡子之铁厂进入洋县，自石槽河文家坝进入城固县，在三合镇陈丁村汇入汉江。

终于搞清楚家族关系，小北河就是板凳河；小北河是湑水河的一级支流；湑水河流经一百多公里后又汇入汉江。

我家就在汉江边，对于汉江，有此生不离不弃的依赖，偶又生出日日相见的烦闷，没想到逃出几十公里后，依然在她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不仅哑然失笑，就像我们再自我感觉强大，也依然逃不出母亲的手掌一样。

湑水漂流景区位于城固县桔园镇小北村境内的小北河段，是多年来一直很火的旅游项目。

穿上救生衣，戴上竹条编织的尖顶斗笠，踏上色彩艳丽的皮划艇，我们的小北河漂流之旅开始了。

漂流入口处，河面很宽，波光粼粼的小北河上穿梭着摇摇晃晃又灵巧无比的皮划艇；彩旗飘飘的豪华竹筏上，游客悠然地欣赏着四周的美景，我们在不同的娱乐工具上，感受着自己的乐趣，猜想着对方的幸福。

皮划艇进入河道，河水清澈见底，水流平缓，我们缓缓前进，两岸绿植茂密，忽然有一种“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的意境。

后面的艇一路追赶，上面是四五个年轻黝黑的面庞，也不戴帽子遮阳，笃定是喜欢户外的家伙。艇未到，嬉笑打闹声已传来。两艇遭遇，也不管认不认识，一场激烈的水战开始，红的黄的绿的水枪水瓢，没有目标不用瞄准的胡乱泼洒发射，一顿操作猛如虎。后艇越过我们跑到前面，射程越来越远，双方只好休战。

皮艇手提示我们注意安全，抓紧艇舷，马上进入第一个激流处。而我们却格外期待激流勇进，那才有漂流的感觉。

突兀的石头围堰，河道变得狭窄，水流湍急，泛起雪白的浪花，皮艇随波逐流，上下颠簸，左右摇晃。皮艇手此刻的工作重点不是划水而是掌控平衡和方向，他在我们的尖叫声中镇定自若又颇为骄傲。这是他工作的环境，而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进入平缓的河道，须臾的安静后，再次期待心跳加速的感觉。皮艇手上下翻飞手中的浆，一路高歌猛进，前面艇上欢呼雀跃的小年轻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水花飞舞，水柱倾盆，我们被泼的落花流水，不能抬头，没有还手之力。皮艇手是个年近六旬的当地农村男子，长年的划艇和日晒，皮肤黝黑发亮，胳膊上的腱子肉鼓起一个个包块，他也被这群活力四射的小年轻带动的情绪高涨，挥起手中的浆和他们互泼起来。

小北河迂回曲折处，浪花在巨石上打着旋，卷起千堆雪，两艘艇同时进入激流，颠簸碰撞，危险在即，大家自顾不暇，休战闯关。

漂流像极了我们的人生，平缓安稳时，总觉平淡无趣，渴望变化和激情；遭遇动荡不安时，又担忧恐惧，期盼早点回归平静的生活。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自己最想要的，漂过才有答案。

皮艇顺流而下，眼前开阔起来，河两边的林荫处掩映着休闲的人群，一座大桥横跨小北河，桥上汽车飞驰，彩旗迎风招展，皮艇手介绍道：那就是小北河大桥。抬头，湛蓝的天空种满大朵大朵的“棉花糖”，秋老虎似乎疲倦了，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这清澈明净的小北河流经桔园镇，灌溉滋养万亩桔园从青涩到明黄，然后经由小北河桥奔向祖国的四面八方。岁月静好，莫不如此。小北河就是桔园的灵魂，群众的命脉。

几场水战，几个险滩，激流和缓冲带交替，一个多小时的漂流结束了，我们的衣裙湿透了，头发丝也滴着水，但心情却格外美丽快乐，漂流的过程和一路的心情，让我们感受到了小北河的无穷魅力。

“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漂流……”回程的路上，忽然想起童安格这首歌，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似乎，每个人都需要一场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