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中学的校舍很简陋,整个学校没有大门,也没有围墙,只有两栋不大的教学楼,在南面一栋的一楼有个水笼头。两栋教学楼的之间有一个不太平整的篮球场,平时上体育课、做广播操、开大会、升国旗都是在这里。球场西南边角落有3个水泥搭成的乒乓球台。如果学校开运动会,就去借用隔壁小学的田径场。
球场正西边有一个厕所,蹲坑下是一个大粪坑,没有洗水池,也没有冲水的,所以不时臭烘烘的。同学们对这厕所倒没意见,那时乡下每家卫生条件都差。但对于寄宿的我们女生来说,大晚上穿过黑黢黢的球场去方便真不敢,每次都会和别的女生手牵手一步步挪过去。这么简陋的条件,也难怪年轻的老师呆不住。
学校很小,食堂更小。同学们都来自方圆10多里,大多离家远,中午就在学校蒸饭吃,往往是早上出门就在书包里放个玻璃罐装点菜,放个瓷碗装上米,到学校后,把淘好的米放到瓷碗里,再加点水摆到食堂蒸锅里。中午同学们纷纷找到自己的碗,趁着饭还有点热加上带来的菜,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家里因住得更远,要走一个多小时土路,其中有一座山要翻,所以初一就开始寄宿了,一般周一就会带上5天的菜和米。
那时生活条件也就是刚刚能吃饱饭,一罐干萝卜炒肉或干豆角炒肉就能吃好几天,偶尔到食堂买个一两角钱的小菜。关系好的同学会互相分享好吃的菜,比如有个同学家头一天办了酒席之后,剩下一些剩菜,她便带到了学校,毫不吝啬地夹了一坨很大的鱼肉给我吃,令我感动至今。还有其他的同学也令我感动,走读的同学会经常给我捎带菜和米。我想,如果没有她(他)们的帮助,我的营养没这么好,可能长不了这么高,成绩也不会这么好。总之,感恩同学。
冬天来临,在学校日子更苦了,在家里起码能烤烤火,吃上热饭菜,但在学校既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又没有高档保暖衣裤,同学们除了跺脚,就是搓手。北风呼呼地刮,吹着窗户上的塑料布吱吱响,一旦有个小洞,便长驱直入,吹在人脸上,如刀割般。
有一天,我冻感冒了,喉咙肿痛,讲不出话,当老师喊“上课”时,作为班长的我,喊不出“起立”两个字,不过同学们都机灵,纷纷起立了。
很多同学双手长满了冻疮,又红又肿,又痒又痛,甚至有个别同学的冻疮还化脓了。每到周末回家,我就把白萝卜放在火上烤热,再趁热敷在冻疮上,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治冻疮的法子灵不灵,但被热敷的双手,变得暖暖,很舒服。
几年之后,学校建了新的教学大楼,有了玻璃窗户,有了新桌椅。后来,那中学,因生源缺乏被撤消,所有楼房都空置荒废了,让我不禁惆怅不已。
家乡是我永远的牵挂,学校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激励着我不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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