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偶尔会失眠。
7、8年前有段时间常常失眠，往往第二天还有重要工作，甚至需要开车跨越城际，越担心第二天开高速的精神状态，越睡不着——于是凌晨1点摸黑吞下一粒药丸，然后躺平，静静等待睡意降临，还要等许久。后来，失眠领域的泰斗级人物——我爸爸，遍尝百药后，递给我一版小白药，叮嘱说：半颗就足够。
那药，真是神。吃完后我想靠在床头刷会儿手机，没想到几分钟后就已体力不支，视线迷茫，“啪嗒”一声，手机滑落，人倒下沉沉睡去，没有10个小时轻易不会醒。吃了几次半粒，我就收好了这粒猛药，一方面是内心畏惧药效，另一方面自己的生活工作也发生了巨变，我成为了更独立自主的人，终于放弃强迫自己入睡，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少了这份焦虑后，失眠也去无踪了。
最近一次失眠是上周末在临安。大雨，整整一夜的倾盆大雨，连那些喜欢在夜晚鸣叫的鸟都整夜悄无声息。凌晨4点半，干脆从翻来覆去的床上起身，拉开窗帘，天色正在雨线中渐渐散发微光，山坡上的白色栀子花在风雨中垂下头，却醇香扑鼻。山谷正在醒来，而世界已被雨占有了。这时候的失眠就像一场意外之喜。站在落地窗边那个人突然就在某个瞬间抓住了时间的节奏似的，两眼发光，心底宁静。失眠带给我一个清晨4点半的宇宙，没有启程，也没有抵达，我知道接下去就是平常的一天，可以干点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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