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小两口在饭桌上斗嘴。男人似乎理亏，有点气急败坏地说“我扔得是我的钱，我累死累活挣的，你少管！”女人眼一瞪，脖子往男人面前伸了伸，手一拍桌子，小声吼道“你还是我的呢，你的钱更是我的钱。敢扔我的钱？你扔一下试试？！”

男人张开五指捋了一把头发，长叹一声，垂下头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唉，扔什么扔呢。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扔呢！我就是过过嘴瘾，说说还不让嘛。”

女人白了他一眼，语气又和缓下来，“人都说隔行如隔山，隔行不取利，你放着挣钱的营生不做，开什么饭店？你问问这个姨，饭店是那么好开的吗？再说了，那几个拉你入伙的狐朋狗友，你自己思谋一下，哪个是开饭店的料？好几万投资进去，钱不是白扔了？你扔得起吗？家里有多少钱，心里没点数呀？”

男人呷了一口啤酒，扒拉了两口饭，眯起眼睛陪着笑说：“我这不是想着给家里多挣几个钱嘛，不试试怎知道干成干不成呢，对不对？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愿意入伙，被他们忽悠得动了心。那我就给他们回话，就说我媳妇不让入股，行了吧？ ”

女人抬头看了看男人，表情淡淡的，“嗯，你就说我不给钱，不让开饭店。不看今年这行情，安安稳稳把每个月工资拿回来就挺好了，少瞎折腾吧。”

男人又叹了口气，“马无夜草不肥。光靠死工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 ，趁年轻不折腾，岁数大了再想挣钱就难了。”

女人撇撇嘴，一脸不屑，“那几年你还少折腾了？挣回来多少钱？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靠这点死工资生活！要不是我精打细算，把守得紧，房子早叫你折腾没了。还有脸说！”

男人嘿嘿笑了，有点尴尬有点讨好。“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吃饭吧。往事啊不堪回首。”

“往事为什么不堪回首？那是因为不光彩。没本事的人的往事才不堪回首呢。”女人明显被勾出了怨气，根本没有住口的打算。“有多大的胆做多大的事，有多大的命享多大的福。任何时候，人都得认清自己。二两大的胃口，你想吃一斤饭，若是撑不死，我随你姓！”

“哎呀，媳妇儿，你看这么多人，看让人笑话。我这儿有你把关，怎么着也不会撑死。来来来，先吃饭，以后都听你的。”

呵呵。我低了头，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