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是打出来的，一个多小时足够了。

清脆的枪响回荡在长江岸的芦苇荡中，瞬间就被七级江风掩盖。此刻，两江沿岸一片漆黑，已经彻底无法看出这里曾经是整个中国中部最大的不夜之地。在碎裂的后视镜中，正前方的黑影身子一软，然后如散架了般散失在黑夜之中。

智尧的座驾半截陷在烂泥中，整个后车身冒着青烟，已经全是弹孔，单手捏着五四式手枪的他似乎已经暂时习惯了用枪杀“人”这个事实。

十步开外的老虎仰倒在碎石之后，身边散满了已经打空的塑料弹夹，他向着智尧那边竖起了大拇指，回报的是靠在车后智尧的一个很是勉强的微笑：

“我不太适合干这个。”

“没谁生来适合杀人。”脸上已经挂彩的老虎上好一个新的弹夹，顺手CCOM步枪瞄准镜头向上拨平，“都是训练出来的。”

“那看来，我已经被训练出来了。”已经杀了无数个“老虎”的智尧左手比划个八字，对准躺在地上的老虎，做出了开枪的手势。“我看到你这破脸都快有开枪的条件反射了。”

---

“目标依旧存活。”

在那红色的正圆的圆心，污点犹在，在红外凝视阵中，分外刺眼。

“加大能量输出。”

潘工俯视着已经陷入黑寂的武汉市区，毫无表情的做出了指示。

---

挂在单眼上的红外成像镜头接触到了新的闪现，条件性反射般，老虎迅速恢复蹲踞射击姿势，4x瞄准镜的十字中心对准了那又一次出现的发耀之处：

“又来了，注意！”

“又来一个。”智尧习惯性的拉开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的防弹前门，顺势向内窝身，“他们看起来不是很懂得放弃。”

而这次，老虎眼睛里看到的，再也不是一个另外的那个永远不会显示红外特征的自己了。

在那单眼所示的芦苇丛前，闪光点如漫天星火一般爆发。

自己的瞳孔清晰的反射了最前方的三个黑影，正以三三制倒三角队形，向着自己急速杀来。

“不是一个！”老虎脸瞬间吓绿了，“一个排！一个排！！撤！快跑啊！！”

5. 武汉上行（下）

“控制端在天上。”鳄鱼无奈的回答幸运，“在地球轨道上，只有这个唯一的可能了。”

幸运沉默了很久之后，缓缓的吐出反应：

“什么是，地球轨道？”

“噗——”鳄鱼咖啡喷了一整面墙，“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不知道这些，那个……那个怎么跟你描述呢，就是很高很高很高的地方，没有大气层没有重力，人造物体可以长期悬浮在空中，那个，反正就是很高的地方。”

“有多高？”幸运单爪蹋在鹅卵石河滩上望着无垠的星空，“给我简单描述一下。”

“那个，那个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地球轨道有很多的，LEO,MEO,GEO,GTO,SSO……”

“说人话。”

“呐，咳咳，好的，我说人话，总之就是四百公里高以上，三万六千公里以下的地方都算。”

幸运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算了，看在你知道这么多的份上，你就告诉我该打什么就行了。”

而这下鳄鱼则愣神了：

“等，等一下，你该不会真的要把卫星给打下来吧，你在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你到现在都觉得事情还这么好玩吗？”幸运显然没有理解鳄鱼话里的意思，“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该打什么东西，不然我就把天上所有的你嘴里的卫星全打下来。”

龙威闪爆之后，幸运迅速将散光之爪对准了南方之天：

“极高的天上分明只有一处目标！告诉我，是不是那东西？”

“一处？！”鳄鱼一下子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等一下，怎么会只有一处目标的？地球上分明现在有1500个卫星，怎么会只有一个？”

“整个天顶之高，除了那些平淡无奇的载人飞行器之外，极高的地方只有一处地方有人。”幸运死死的盯住了那远在天边的目标，即使已经远远超出视觉上限，“有八个人在里面，那个就是你说的卫星，对吧。”

瞬间明白了那龙只能感知生命目标的鳄鱼马上明白了那是什么。

“喂喂喂——别打别打！千万别打！！”鳄鱼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中国的天枢空间站！！”

“什么空间站？你之前怎么没说过这个词？！”幸运依旧瞄准了唯一的天体目标，“如果你说的敌人在天顶指挥这个东西，那只有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你嘴里刚刚是卫星，现在是空间站的东西。”

“绝绝绝对不可能是空间站！”

“为什么？”幸运对于鳄鱼这种出尔反尔非常愤怒，“又是这个‘中国’，那不就是这个所谓的人类聚集体吗？那难道不就是最有可能的目标吗？”

“哎呀听我的！绝对不可能是空间站！！你这一打过去明天那就是超级大新闻了，中国造了十几年的天枢空间站连带在泊RLV直接在轨爆炸，明天文昌发射场估计得有几百个人争着去跳楼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在意明天？！你为什么不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死活？！”

“天哪跟你交流起来好累啊……”扶额的鳄鱼真心要吐血了，“你打了那无人机绝对不可能停下来！空间站是空间站！卫星是卫星！卫星上面没有人！！”

“没有人？你的意思是无意识的机器在指挥？”

“呸——我去你大爷，在这么下去我就要成神经病了，我实在懒得跟你解释了，你现在只需要听我的就行了。”鳄鱼习惯性的按下开机键，“为了完成我们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一次反卫星行动，我现在先给你搜索一下NOTAMS的轨道参数……”

鳄鱼的手就摁在开机键上，久久没有松开，然而屏幕是怎么也不可能亮的。

“哎呦我的七舅老爷呀！！”鳄鱼现在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没电，没网，这怎么弄？！”

“怎么了？”幸运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情绪如此反复，“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死。”

幸运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因为鳄鱼“看不见”卫星的原因：

“我有办法让你看见卫星。”

几乎瘫在椅子上想不出任何办法的鳄鱼被这话瞬间吓住了：

“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给你这个你意识里一直在追求的‘轨道参数’。”幸运回应道，“但是你会有生命危险。”

---

当耐心听完幸运解释完之后，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鳄鱼将要面对的是最不可思议的任务。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你将你那什么该死的龙威放大到足够到卫星轨道高度范围，然后为我映射出投影图的时候……”鳄鱼瞟了一眼桌上的光列投影图，“你将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是的。”幸运点了点头，“我一直分了一部分龙威场在你的周围，保证外面的那些敌意复制体不进来攻击你，但是如果让我投影那么高的区域，那我就无法保持对你的保护区。”

鳄鱼将头侧向大门，吞了口唾沫：“而且，你给我提供的，将会是所有卫星的在轨位置。”

“是的。”

“那么说，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从漫天卫星之中，先要找到唯一的目标。”

“是的。”

“然后，找到了之后……”鳄鱼再次吞了口唾沫，“……我还要用手算出你和目标的方位角，高度，相对速度，然后给你一个攻击标定。”

“是的。”幸运回答道，“我无法直接定位无灵魂目标，你必须给我一个攻击方向。”

“最离谱的事情是这一切都要在我一边和十几个‘自己’枪战的时候一边算出来？！”

“是的。”

“我去你大爷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不就跟一边和国家队的人打乒乓球还要一边算不定积分一样吗？！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幸运给他的是沉默。

“好！好！你赢了！！”鳄鱼直接把凳子摔在地上，“给我五分钟准备一下考试！考试用具！纸！笔！投影图！还有突击步枪和七个弹夹！”

---

北京时间，21:40

“目标依旧存在。”

在第二次输出之后，显示的内容并没有发生更多变化，作为“污点”存在的司马本人，甚至没有过多的移动，依旧孤立的矗立在楼顶上。

“继续加大能量。”

潘工那碎砂纸般的嘶哑声回荡在玻璃幕墙内。

他内心里，坚信自己的主无所不能。

“两分钟增高一个常数，直到最大化。”国防军副官机械的回应潘工下达的命令。

她既然能让自己活，当然也能让别人死。

---

低地球轨道（LEO），中国天枢空间站，天和核心舱，01:40

为“徐霞客”太空望远镜进行在轨燃料补给后，整个下半年CSSA最艰巨的几项太空任务全部完成，天枢空间站也迎来了ESA的新一轮物资补给。

“真是见鬼，他们宁可先给机器先吃上油，也不愿意先给我们这些太空搬砖工送点圣诞节礼物。”

身披ESA深蓝色工作服的芬兰观测员菲欧娜中尉似乎已经很习惯说中文了，甚至都学会了一些中国的俚语，她靠在核心舱的舷窗上摆弄着手上的折叠屏幕，飘散的金发外就是刚刚对接上空间站的欧洲航天局单级入轨器。

“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呢，娜姐。”另一个声音从头顶的转接口传来。

“所以他们就真的给我们塞了半吨老干妈？半吨？！”菲欧娜对着舷窗外挂着的的欧洲大礼包厉声呵斥，“除了混合辣酱压缩食品还有什么？”

“还有点小熊果汁软糖。”捏着真空压缩袋的手伸出了转接口，“接着，够吃到明年了。”

---

武汉定格时间，21:22

“第三次演习开始。”

背着M700步枪的鳄鱼坐在地板上，在全黑之中下达了命令。

蓝色法阵自鳄鱼脚底迅速铺满整个客厅，外墙被反射出让人齿冷的幽光，此刻的鳄鱼已经完全化身为了大魔导师。而自己却完全无心观看这常人看来近乎于魔法一样的奇景，脚踏着武汉市区的法师迅速在客厅的空气中指向其中一处荧光：

“目标，检查。”

整个空间的光芒于一瞬间塌缩，而唯有那荧光在空间之中如子弹般打向鳄鱼眼前，瞬间变为了成形的实体——一架西南航空的波音787客机。

“解除。”

在此话之后，一切倒退回原状。而鳄鱼则能于幽墙之上，看到墙外的人形红色外廓。

“这点余力我还是有的，所有攻来的敌人我都这么标注上。”

318国道在武汉断电事故半个小时后全线封闭，“往仙桃”的标志在完全无光的漆黑之中无法辨析，一湖之隔的山棱之侧，幸运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撑开了自己的束缚，巨龙之爪带着石块的崩解之声蹋在这荒山之上。

“进入瞄准环节。”鳄鱼单手指向头顶，“陀螺仪启动。”

龙威震荡让整个山林为止颤抖，以幸运为核心，散发着幽光的光点在龙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圆盘，在龙睁开眼的一瞬间化为刻度，以横纵两环交叉，死死的钉在了周身空气之中。

餐厅的桌面上，除了所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子弹散落一片外，鳄鱼已经能看到一个光铸陀螺仪就这么定在餐桌正中心了。

“很好。”鳄鱼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步，攻击标定。”

龙爪之心瞬间亮出一道白光，幸运闭上眼睛，将爪心对准了正北，相对高度0的位置。

而鳄鱼这里，一条打穿一切的光线从光柱陀螺仪的正中心打向正北0度。

“西南37度，27角，14分，高度角68度，11角，5分。”鳄鱼手上的圆规直尺在陀螺仪的刻度中迅速的计算了一个假定数值，然后于最后定点时刻，鳄鱼手上的铅笔在光铸陀螺仪的浮显闪耀光芒之处，点上了攻击的位置：

“标定！”

在鳄鱼眼中，那细细的光线一瞬间对上了自己铅笔点上的空气上，然后过了两秒钟，那架波音787客机慢悠悠的穿过了这条白线。

“然后，我说‘开火’，你就可以攻击了。”鳄鱼看着那飞机的轨道在自己的眼前划过一条白色的细线，“抱歉，我只能把你当个瞎子来对待，打这么远这么小的目标，只能这么干，希望你能理解我。”

“你似乎更担心你的安全问题。”幸运睁开眼睛，将之前纹丝不动的前爪整个搭在树上。

“那当然！该死的司马怎么家里就这么一把破栓动步枪了！”鳄鱼咬着牙口一颗子弹接着一个子弹给M700上弹，“这东西连弹夹都没有，这不是要我命吗？！”

“抱歉，我听不懂。”

“听不懂算了，反正死了拉倒。”最后一发上好，枪栓上膛，鳄鱼自己凭感觉比划了一下射击方位，“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只等你了。”

“那么……”鳄鱼最后套上防弹插板，单脚蹋在倒在地上的凳腿上，“……作战开始。”

北京时间21:44分，武汉定格时间21:22分，作战开始。

按照鳄鱼的要求，三轴坐标系率先浮现在客厅正中央，横轴的白光直接穿过了鳄鱼的前胸，让他捏紧枪身的手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5秒后解除安全区。”

如钢铸般的龙尾狠狠的砸向地面，将木屑与砂石变成一道浓雾飘散于山林之间，在依稀可见的树冠掩护之内，巨翼满帆，整体朝向南天之向，在翼前星星点点的暗紫柱状闪耀中，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躯，造出了一台天波雷达。

“3秒。”

鳄鱼紧张之中，将手直接捏在了M700的悬浮枪管上，而手上的汗已经让他有些握不住枪身了。

“2秒。”

内心激荡之余，鳄鱼才发觉自己手捏错了地方，甩了一手的汗后，蹲踞在中轴线下的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最离谱的考试的准备了。

“1秒。”

保险拨开。

“干他妈的！”

南太子湖畔，点着蜡烛守着漆黑夜色的情侣唧唧我我之时，空气间的无形震荡波已经擦过湖面，仅仅只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一道多余的波纹。

鳄鱼眼中，闪光点如爆破一般自坐标轴中心向着四周喷发而来，令他猝不及防，而下意识的躲避了这光箭洗礼之后，留在他眼前的，正是如恒河之沙一般浮现在整个客厅空气中的亮光，密密麻麻的光点迅速将客厅点为白昼，让自己几近无法睁开双眼。

“我以为我心里准备够足了！”

鳄鱼抹了把眼睛之后，看到的是那瞬间变成夜总会舞厅的客厅，中轴线之心是那散射着光芒的舞池射灯，周围则眼花缭乱全是由人造太空物体坐标组成的光点。

“想什么呢？注意头顶！”

心里刚刚面对这成千上万的目标想骂娘的鳄鱼，瞬间听到了龙的警告，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时候，自己胸口被结结实实的给子弹揍了一拳。

“唔——啊，我中弹了！我中弹了！”

须臾的恍惚之中，鳄鱼用手上的步枪朝着天花板后突然出现的红色人影一顿盲射，结结实实的在地上被子弹的冲击打滚了一圈，躺在地上的鳄鱼脑中一片空白，而大门砸开的响声再次让自己汗毛倒竖。

“起来！人类！又进来了一个！”

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的鳄鱼，在这光点之雾中，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手持日本武士刀朝着自己跨步而来，那武士刀在反射光芒之中犹如光剑，反射了那持刀的自己最自信的笑容。

“我第一次发现——”

鳄鱼单手再次捏在了枪管上，发烫的管身刺醒了自己，反手一转，实木枪托不偏不倚的拍在了那笑容满面的脸上，随后反接最后一枪，直接将那被枪托打歪鼻子的脸变成了一片黑雾。

“——自己拿刀的样子这么二！！”

“人类，正事！你已经磨蹭很久了！”幸运凝视着天空，却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你在这样下去死定了。”

鳄鱼左右扫了一眼，红色的人形轮廓一个接着一个，手上上弹却始终不能停下。

“快检查目标，人类！”

“知道了别催我！”鳄鱼对准门外第二枪崩飞那还没有能进来的人影，面对着茫茫卫星之海，却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到底有没有方法辨别目标？”

“有，该死的，当然有！”鳄鱼随手点了一个目标，拉近之后，一颗委内瑞拉的通讯卫星浮现在眼前，“肯定是中国的卫星，肯定是107工程之后的卫星，肯定是东方红五号平台，肯定有共型阵，这可以排除很多了！”

巨爪直接将身边一颗老树捏成碎屑：“那到底怎么排除？”

“我不知道！！”鳄鱼在胡乱之中已经查看了十几个卫星，眼花缭乱的卫星模型和图像炸的他脑仁发蒙，而下一个随手指的目标已经在眼前显现，一看便看得出，那是高地球轨道的一颗北斗卫星，COMPASS，CAAS标记和中国国旗异常醒目，让鳄鱼忽然找到了一线希望：

“快！快！！这个CAAS标记！这个中国国旗！有这两个标记任何其一的全部留下，其他的都不要！快！！”

瞬间的指令后，整个客厅的亮度暗了一截，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中，然而这个数量依旧过于离谱了，从围绕着代表地球核心的坐标原点一直到鳄鱼的背后，光点的数目依旧大的不可思议，宛如在星图之中寻找唯一的恒星一般。

“怎么还有这么多！！”

“问你啊！”幸运也实在无法保持那种固有的对人的高傲矜持了，“还有什么可以筛的，你快——向后靠，快！！”

“什么？！”

鳄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刚刚吃了子弹的前胸被另一股力量狠推了一把，子弹的嗡鸣瞬间掠过耳蜗，仿佛那子弹就是在耳中爆炸了一样。

“该死的，谢谢。”鳄鱼马上明白了幸运又帮了一把，捡起地上的枪便朝着窗外补了一枪，“下次不要推胸了，我现在嘴巴里全是甜的，再推就嗝屁了。”

“你这人要求真多！”幸运怒斥道，“你怎么比他弱这么多？”

“司马？”手上的格洛克17对着墙板又是一顿速射，“你这不废话吗？！我又不是军人！我主业又不是拿着枪砰砰砰的！你怎么不说我这么全才啊你这变异大蜥蜴！”

“你再叫我变异大蜥蜴你试试看！”

“没时间给你鬼扯这些啊！”鳄鱼继续在乱点之中终于看到了一个明显大于一般卫星太阳能帆板翼展的大家伙，“对对对！对！就这个，东五平台，跟这个差不多大小的，全要，剩下的筛掉！！快！！”

舞池再次暗掉一大截，飞舞的光点已经仅剩下二十多枚，在空气之中已经划出了一道道轨迹。

“还是太多了！喂，筛掉这个，这个是太空望远镜，这个是导航卫星，还有空间站都不要！”鳄鱼直接用手枪指挥眼前不断拉近又缩远的投影之像，然后立刻在下一颗东五卫星中找到了新的发现：

“对，就这个！共型阵天线！”

鳄鱼单手将几近贴在脸上的卫星翻了个一百八十度，指着卫星贴近地面的半圆形六棱贴片，“有这个的要，没这个的不要！”

又少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个点还在天上晃悠。

“科学实验卫星不要！”

又少了两个。

“这个……这个是间谍卫星，先留着……啊，对了，对了！”鳄鱼一顿乱指，“现在出现在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都不要！轨道不对！”

还剩下六个。

“够少了！”幸运能明显感知到无数鳄鱼的的敌意复制体正如潮水一般涌来，“你时间不多了，赶快给我方位，我全部打下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要命了吗？”

鳄鱼迅速扫过这六颗卫星，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

“这剩下的里面可能有海洋监测卫星阵列！甚至……”鳄鱼吞了口唾沫，“……天基红外预警卫星，这些卫星千万不能打！打错了那就完了！”

“为什么你到关键时候总有这么多奇怪的理由？！”

“你要是把红外预警卫星打了，你还不如把武汉市给拆了呢。”鳄鱼悻悻然说道，“这东西是用来监测北半球洲际导弹的红外特征的第一预警卫星。”

“打了你会死吗？”

“……大概会，反正你不懂。”

鳄鱼站在已经满是弹壳的房间里，目视着一大片人形轮廓自远处步步逼近：

“喂。”

“怎么办，人类，我等你话。”

“幸运。”鳄鱼灵光一现，“请立刻定位中国空间站。”

“你不是说空间站不可能指挥目标吗？”

“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最后筛除的方法。”

鳄鱼看着眼前的纸笔，想到了自己在新加坡的往事：

“我想做个弊。”

注释：

三三制：三三制战术最早起源于抗日战争期间，成熟于国共内战，大量运用于抗美援朝战争，是中国陆军步兵训练大纲中的一种最基本的步兵“班组突击”战术。战斗小组进攻时，两名士兵在前，组长在后，呈倒三角阵型，三个战斗小组组成一个战斗班，三个战斗班组成一个战斗群，进攻时呈散兵线队形迅速展开。

LEO,MEO,GEO,GTO,SSO：都是轨道的名字，低地球轨道，中地球轨道，同步地球轨道，地球转移轨道，太阳轨道。

中国天枢空间站：这个是中国空间站计划的第一项目，配套火箭长征5已经进入合练，本空间站第一核心舱将在2018年发射，2022年进入100吨级在轨工作状态

RLV：可重复使用航天运载器，可以算作空天飞机的一种形式。

NOTAMS：这个网站是真的存在的，NOTAMS承接北美防空司令部对于航天在轨的所有参数进行实时统计并对外公布。

“徐霞客”太空望远镜：这个也是存在的，中国第二代7m级以上太空望远镜就叫徐霞客，虽然这货没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大。

M700：大名鼎鼎的雷明顿M700步枪，非常老牌的一把狙击步枪，是美军后来M24，M40军用狙击枪的原型，M700早期型号没有弹夹，上弹需要拉开枪机把子弹塞进去。

CSSA：中国航天总局。

文昌：海南文昌发射基地，中国航天发射总部。

ESA：欧洲航天局，久负盛名的欧洲航天联合体，核心发射场在法属圭亚那群岛。

天波雷达：超地平线雷达的统称，一般被用于舰载防空反导，国土战略弹道导弹警戒使用。

东方红五号平台：简称东五平台，是中国新一代卫星的基础平台，有效载荷超过了八吨。

格洛克17：奥地利格洛克公司生产的手枪，这枪人机功效非常出色，很适合中国人手型。

海洋监测卫星：这里说的很委婉，海洋监测卫星事实上就是中国的反舰弹道导弹系统的前出监视定位卫星，是中国核心战略卫星之一，如果没记错这个卫星的编号叫做“白云”。

天基红外预警卫星：这个更离谱了，这个是监视北半球（当然主要是美国）洲际弹道导弹红外发射特征的卫星，这个打了就等于是核突袭，有一定概率引起核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