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磕疼了,梁山伯哭了,眼泪像泉眼似的往外涌。英台看在眼里,心里万分内疚,怪自己如此笨手笨脚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派去拿被褥、吃食的丫鬟都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可吓了一跳,别是自己离开这一会,出了什么事,老爷太太问罪倒是应该的,这两个孩子伤了身体可是一辈子的事,个个都跑过来查看,好在是虚惊一场。
山伯不知道咀嚼,倒是水啊粥啊的到了喉咙那里知道吞咽,英台让一个丫鬟在后面扶着他,自己喂粥给他喝,吃了不少,又怕他撑着,吃几口就摸摸肚子。心里还想着,怎么好好的人,得了这个病呢?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丫鬟们在地上铺了褥子,又一个抬手一个抬脚的把山伯放在上面,按照小姐的指示晒晒太阳。英台觉着这样总比闷在屋子里好,他像是失去了七魂六魄,说不定这些东西也在找主人呢?
“他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的”,英台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躺着的梁山伯,虽说是睁着眼睛,可帮他闭上吧又好不吉利的感觉。
两个丫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觉得不该自己开口。
“连我也瞒着不成,我问爹去”。英台撅着小嘴,赌气起身就要走。
月芽跑过去拦住英台,“小姐,不是我们不说...”。
英台听到小姐二子,像是犯了什么忌讳似的看着月芽,眼睛瞪的大大的。
“哎呀,看你,那孩子眼下是个傻的,就我们三个如何喊不得”,一边说着一边哄英台回去。“这原是人家的私事,我们也不该听的,就是知道也不应该往外说,小姐知道可不许往外讲哦”。
英台真诚的点了点头,“我是有一些好奇,可绝无坏心,只想帮帮他”。
“哎,这孩子也是苦命的,眼看着两个哥哥被人杀了,母亲让人掳了去。那日父子俩被三公子救下了,这孩子出来就撕心裂肺的喊母亲,喊着喊着就那么倒地不起了”。
“那他母亲呢,没一起救回来吗”?
“打扫战场的时候,在主帐中发现个烧焦的尸体,想必是他母亲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自杀呀,若是活着,想必山伯不会这样”。
“自是遭了那禽兽的玷污,真是可怜啊,逢这乱世,这世道”,说道此处,月芽也觉得酸楚楚的,哽咽起来。
“玷污?是什么?发生这种事就要去死吗”?
“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小姐爱惜自己就好,长大了就明白了,现在知道了也无大用处。以小姐的福气自是也碰不到的,这孩子想必是伤心过度,有个人疼他、照顾他会好起来,可比吃药好多了”,月芽眼泪也滴答滴答的流出来。
此时的山伯已经睡着,眼睛自己闭上了,手和脚还是个大字的形状。英台也累了,躺在了山伯的胳膊上,又往近处凑了凑,慢慢的也睡着了。两个丫鬟见状默默的将被子盖了起来。
祝母知道这件事勉强的笑了笑,“他俩始终是男女有别,到时候关系熟络起来,有个青梅竹马之情可就不好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小孩子懂什么,打打闹闹罢了,再说了,他们有尊卑之分,秋圃先生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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