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里那个上有老大下有老小的娃,一直扮演着乖孩子的角色。
生在农村多子女家庭,父母都是普通农民,生活不易,长年辛苦劳作也只能换来基本温饱而已。从小就能体会到他们的不容易,记忆中,从十一岁开始就尽自己所能帮助分担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以减轻父母的负担。父母都是性格温和的人,加上自己本身也比较乖,所以,从小到大也几乎没有挨过批。对于家长来说,懂事的娃省心省力,不费神,自然也不会给予太多关注。学习上,从来没有过问过学习情况,尽管那会儿每次考试几乎都是年级第一,他们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唯一跟学习相关的关心就是,开学的时候,给一些学费,让带到学校交给老师。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我的童年是轻松快乐的,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学习和玩耍。当然,这也存在一些弊端。最直接的就是,生病了,从来不跟大人讲,直到发烧倒在床上,家长才发现,拖着去医院,还倔强地不肯去。这种从不告喜忧的习惯一直伴随着我的整个成长时期。
三年前,脚踝严重扭伤,本以为没什么大事,忍忍就好。结果,一个多月过去了不见好,发现事情严重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瘸着腿走路。后来,天气转凉,受伤的部位吹风着凉,落下了病根,那半边身体一着凉,每一个关节都是寒彻骨的痛。中间西医中医都看过,完全不见好转,在花掉我将近半年工资、耗费无数个请假时间、身心俱疲之后,干脆放弃治疗了。在那与脚残战斗的日子里,一个人奔波于各大医院,内心几乎是绝望而崩溃的。即便如此,也没有跟家里人讲。身处异乡,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后来,因为脚踝的伤痛,一年多不怎么运动,身体上其他部位也产生了疾病,不得不住院手术治疗。这时候,不得已,才告诉家里人。好在,后来手术很成功,现在身体好多了。
自从那次生病以后,开始反思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为了不麻烦别人,忽略或者压抑自己的需求。哪怕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在手术住院期,病痛折磨得人难以入眠,但没有哭过、嚎过。到现在还记得那种痛,痛到浑身发冷、颤抖。因为担心表现得很痛苦,会让家人担心。如果,当初,稍微心疼自己一点点,脚扭伤时及时看医生,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波折。
去年到现在,经历了怀孕结婚生子。在此期间,面对某些人的恶言恶语,忍耐到极点。然而,忍让与包容并没有换来该有的尊重,对方反而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践踏我的尊严。委屈自己,极力维持的,所谓和平,只是假象。真是可笑。这才意识到,我不犯人,不代表人不会犯我。而我有保护自己不受侵犯的权力。
如果自己没有那么懂事,后来也不用白白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委屈。对于比较懂事的孩子,父母一般也会很配合地给予更少的关爱。而感受不到关爱的孩子,常常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诉求,生怕麻烦别人,同时喜欢被别人需要,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在自己认为安全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对于让自己难堪的人和事,没有勇气说不,生怕得罪人。往往委屈自己,求得看似圆满的局面。但愿每个从小乖巧懂事的娃,在成长的过程中能够遇见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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