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深夜,白雪,热度和爱情
夜晚又来临,融雪的山麋格外清冷,好像已经是春天,天气回暖,低矮处黑黝黝的土地已经冒出来青茬,许茵睡不着觉,抱着十分亲近的小赤狐开始自言自语。
“小火,只有你陪着我啦,你家主人脑袋抽风的,明明我都已经进去了,为什么还赶我出来,但是我也不想回去,你知道帝都吗?那里有很高的楼房,还有很多的人,漫天的灯光,都不属于我。我觉得我是大山的女儿,可是,在这里我也只是个入侵者。”
她自嘲地笑了笑,摸了摸它的毛发,叹了一口气。又说:“这些事情我都没有跟别人说过的,连景恒都不懂我,不然为什么都只会逼迫呢!”
她说完突然觉得鼻子痒,狠狠打了个喷嚏之后使劲摇头,吓得怀里的小狐蹦了出去,许茵也不担心它,招了招手说:“去吧,我可能是感冒了。我得睡觉了!”
迷迷糊糊,许茵到头就睡下,眼前忽然一阵光亮,帘子被掀开,一身冷气的的吉意推了一下她,“起来!”他的语气虽然恶劣,但是许茵已经没有力气计较了,她浑身无力,面色潮红,招了招手说:“你现在别赶我,我不太舒服。”
吉意一听便是更气了,“起来,回屋里,我有药。”说罢把她架起来,拖似得带回了庄园。然后自己转身。
不过一会,吉意就回来了,他端来一盆水,给她擦了脸,又拿来了药扶起许茵。
“许茵,吃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却是有着刻意放缓的缱绻。
“啊!什么……”许茵还是迷糊状态,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进到了这个屋里,嘻嘻地笑起来。“嘿嘿,吉意啊,我是不是又进来了,这次不会赶我出去了吧!我可是病号哦。”
吉意看着她喜滋滋的样子第一次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反驳她,心里确实是颤了颤。
“嘿嘿,你不说话,我就知道啊,你真好,真像是大山里生长的人。”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直望进人的心脏里,他猛的回过神来神色悲戚。
“你懂什么!你又是哪里生长的人呢?大小姐,你怎么能去质疑一个人的生活方式还有成长的地方,你觉得这可以选择是吗?”
吉意几个逼问让她眼睛慢慢红了,不知所措的摆手连忙说没有。
“我不是,我喜欢大山,我想来这里,我不想那样子无趣地过下去,但是这件事被全世界的人否定,就连我一直都以为懂我的他,然后我知道其实我们没有想法是相同的,景恒一直迁就我,可是这样的迁就根本没有意义。我不是质疑景恒,他有他的生活方式,但是那不是我的,我想要为自己活,却没有人理解我的渴望!”
许茵眼泪迷了一脸,乱七八糟的事情被她自己说出来,串在一起,大概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故事,然而吉意转过去,眼神飘向了远方,高高的青山,顶峰的雪线,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延绵。
良久似有似无地叹气声响起,他说,我知道。
他如何不知道呢!为了他,他的母亲从小和父亲分离,而父亲在调和地区矛盾之间殉职,他身上的藏族血统,是他对这个大山的执念,他要守候这个母亲的故乡,还有父亲的天堂,在被亲戚养到16岁,他就没有再待着城市,他的渴望,就是成全自己的信仰。
“许茵,你是我在这10年里,遇到的第一个女孩。”
他莫名地抿嘴笑起来,白白的牙和热烈的温度,直接柔化了这片山林。而他的眼睛跳到了远方,清冷孤寂。
仿佛这个世界,唯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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