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口难开

时常想起的大雪，覆盖在我大学的时候。我从未想到过小说里面的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哈尔滨是个寒冷却温情的城市，在寂静的大雪声里，王立喜欢在操场上滑冰刀，冰冷的刀棱刮出一道道划痕。每当大雪被吹到了这个城市，在暴雪的呼啸声中，他总会披着军绿色大衣把他的冰刀擦得铮亮。但在那个暴风雪下的夜晚，刺骨的寒风中，他的冰刀再也找不到了。厚厚的雪片堆在他的肩膀上，他从此变得孤僻，冷漠，更变得孤单。

我和他的谈话中，他告诉我“他从小便离开家去烟台求学，家境不同，有很少的朋友，更不懂与人交流，边求学边打工的那些日子，他只想活着。”

大学毕业后，他跟我的电话中总是会多上一句：“你没在忙吧，没打扰到你吧。”

他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孤僻得不太像话，前几日做了个梦，大雪纷飞的夜里，在呜呜的大雪声中，孤单的一个背影上面飘了一层层雪花，穿着军绿色大衣默默地站在雪中，任凭我大声呼喊，他也没有回过头来。

后来，我有幸以俗气的游客身份经过烟台他打工的地方，电话里他告诉我，他那时候15岁，冬天每天5点起为餐馆准备食材，7点去学校上学。我想起了我的15岁，饭桌上摔了全家桶，扔了妈妈一身。

有一次我出差，正登机之际，他打过电话过来，唯独没有问那一句，你是否在忙。我说我正登机，回头给你说，他在电话那头死活不肯挂电话，他似乎喝得很多，“大树，你说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活，小时候为父母，长大了又为未来，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啊。”

那一晚，大雪刺骨得拍打我的脸颊，我躺在鹅毛的大雪上看黑夜的白色点点，在哈尔滨的大街上，我像个孩子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