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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曾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人间烟火,是市场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是楼下早餐店齿颊留香的包子,是家里厨房飘出的香味……
人间烟火,是“红泥小火炉”的等待,是“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的热忱,也是“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的高雅,是茶米油盐的琐碎,是家长里短的牵挂。
人间烟火是人间最绵长的滋味。充满烟火气的生活,才是最温暖的生活。下午,小宝要吃火锅。买菜,洗菜,调锅底,等真正吃上火锅,已经六点半了。三个孩子围着热气腾腾的锅,你给我夹根菜,我给你夹片肉,说说笑笑中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她们会抢锅里一块雪白的豆腐,有时又因为一棵青菜谦让再谦让。三个人,争争抢抢,热热闹闹,这冒着热气的人间烟火气,在咕嘟咕嘟翻滚的汤锅里氤氲成幸福的光点!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自从做了母亲,便心甘情愿的为她们洗手做汤羹。大宝爱吃肉,炸酱面,卤排骨,大盘鸡……天南海北,只要看到了,总要学上一学。小宝爱吃火锅,羊肉火锅,番茄火锅,三鲜火锅轮流上。小侄女爱吃饺子,萝卜,芹菜,香菇,韭菜鸡蛋,包子饺子一起做。孩子们吃得高高兴兴,我也看得开开心心。
每个周末,总要给孩子们吃一顿她们想吃的“大餐”,不是去外面餐馆解决,而是在家里,花几个小时,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做一顿。大宝打篮球回来,两个小的玩闹回来,看到桌上的美食,总会大呼小叫的扑向餐桌,她们的快乐真切的感染着我,总觉得在看到她们笑脸的那一刻,所有的辛苦劳累都是值得的!我常常想,飘着香味的厨房,大概是一个家最有温度的地方!
东坡先生曾说:“人间有味是清欢!”诗人在黄州四年多困顿的谪居生活结束,迁至汝州团练副使时,与好友同游南山,写下了这首脍炙人口的词。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上阕写“景”:细细的雨水,微微的寒风,淡淡的寒烟,稀疏的柳枝,蜿蜒的淮水,使初晴后的沙滩更妩媚。清澈的洛涧,汇入淮河,水势浩大,茫茫一片。这是春景之“清欢”。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下阕写人:泡上一壶浮着雪沫乳花似的清茶,品尝山间嫩绿的蓼芽蒿笋的春盘素菜。这是诗人之“清欢”。
在政治生涯里跌宕起伏的东坡居士,在和好友赏景游玩的时候,也不过感叹一句:“人间有味是清欢!”
我想,东坡先生也是喜爱这人间烟火气的,所以在被贬谪的困顿时刻,才有了东坡肉,东坡肘子,东坡鱼……才有了那些流传千古的佳话。这人间烟火气,是“东坡肉”里的慢火煨炖,是“日啖荔枝三百颗”的洒脱肆意,是食“牡蛎”的欣喜愉快,是口腹之欲的满足,更是豁达淡然的人生态度!
所谓生活,一半烟火,一半清欢。这人间烟火,是小时候乡村里飘起的袅袅炊烟,牵起了多少游子的思乡情;是厨房里飘出的一缕缕香气,勾起了多少孩童对家的渴望!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纵有不平路,天天有归人!”人生不易,在奔波忙碌的背后,谁不渴望历尽千帆,有人会为你亮起一盏灯,为你做一碗冒着热气的面,等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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