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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片的排片是老大难的问题，但今天我不下跪了，我跪也没有什么用……”当金马奖最佳影片《八月》出品方爱奇艺影业总裁、前央视主持人亚宁说出这句话，呼吁院线增加排片的时候，我们知道市场又陷入了相似的困境。
更为突出的是，《八月》将与好莱坞大片《金刚：骷髅岛》同日（3月24日）上画。
一
去年，《百鸟朝凤》制片人方励下跪，呼吁院线增加排片，直接促成一起公共事件。
最终，《百鸟朝凤》累计票房8692万，远远超出预期。
彼时场景和今日异曲同工。那时候，无明星光环的唢呐艺术传承故事《百鸟朝凤》正面对抗超级英雄联盟《美国队长3》。而今，讲述小城故事的《八月》同样要面对怪兽电影《金刚：骷髅岛》。
乍看之下，这是蚂蚁对弈大象。但文艺片和商业片必定是对立的吗？
不是。
先解释一下文艺片和商业电影之间的区别。
商业电影的创作和拍摄诉求就是在追求艺术表达的基础上，依照商业操作的模式，尽可能满足观众和市场的需求，并力求获得市场效益的最大化；与之相比，艺术片则更强调创作者的个人思考和个性化表达。
《八月》当然是一部文艺片，它讲述了上世纪90年代西部小城一户普通人家的日常生活。生活在国有制片厂家属院的少年小雷懵懂长大，撞进了时代变革的洪流。
影片同时映射着导演张大磊的成长轨迹，“我的童年有很多孤独感，但是这个孤独感并不是让人痛苦的，它让生活变得很空很大，时间变得很满。”
《八月》的海报宣传语写着“遇上好时光”，但张大磊否认贩卖情怀。
那一边的《金刚：骷髅岛》则是一部怪兽电影。传统怪兽电影该有的简单粗暴，《金刚》不会少一丝一毫。
而怪兽电影之中，人永远是配角，怪兽才是主角。所以，即使是涵盖了汤姆·希德勒斯顿、布丽·拉尔森、约翰·古德曼、景甜等人的阵容，也不能遮盖这部好莱坞大片的真正看点——视听体验的升级、特效场面的刺激。
这是典型的商业片。好莱坞怪兽片和英雄片的存在就是让我们捧着爆米花忘记现实世界两个小时，完全沉浸在虚构世界的惊奇里。
所以，文艺片和商业片之间，是泾渭分明的观感体验。《八月》和《金刚》之间的差别等同美国纽约之于中国小城。
两者的观影选择没有非此即彼，更不存在替代性。
二
处境之所以尴尬，是文艺片进入了商业院线，并且和以《金刚》为首的巨无霸商业片齐头并进。
九姨检索到了两部影片首周末（3月24日-3月26日）的全国院线排片情况。
3月24日（周五），《金刚》排片85936场，《八月》排片5848场。
3月25日（周六），《金刚》排片30951场，《八月》排片847场。
3月26日（周日），《金刚》排片32916场，《八月》排片1189场。
从数据中可以看到，《金刚》始终占据排片市场第一份额。但是，即使没有《金刚》，《八月》的排片也落后于《欢乐喜剧人》《一条狗的使命》以及《金刚狼3》。
这是因为，文艺片和商业电影的市场逻辑从一开始就不一致。
我们都应该达成一个常识，“艺术院线是电影市场充分发展的结果。”
电影市场的充分发展，一方面在于市场规模足够大，另一方面则在于观众的分众需求足够清晰。
而今中国的电影市场规模仅次于北美，但更重要的现实是，国人真正走进电影院看电影，并形成风潮也就是十来年的时间，主流的观影需求仍然集中在快感逼人的商业片。
现实基础决定了当前艺术电影在中国市场的狭窄空间。庆幸的是，一些人始终在坚持，去年突出的艺术电影就有《罗曼蒂克消亡史》《路边野餐》等。
现在的中国，车轮滚滚开入消费社会。艺术电影市场规模小，艺术院线缺位是事实，但艺术电影价值本身并无被看低。
当《八月》遇上《金刚》，院线扩大《金刚》排片无可厚非，因为商业永远指向利润，而艺术电影天然决定了它的受众面窄小。
那么文艺和商业必然冲突吗？也不是。好看的就会有口碑，就会有票房。但你得承认，文艺永远成为不了主流，艺术总是一个时代中的弱势部分。
所幸“所有的事都只会在长远之后起效”——某种意义上，你终究会发现，诗歌会比经济学更高级，精神需求始终是一个社会中更为厚重的存在。
正如美国电影《死亡诗社》里的一段台词文本，“医学，法律，金融，工程学，没错，这些都是人类崇高的追求，值得我们付出一生，但诗歌，美，还有浪漫的爱，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理由。”
这一刻，人们妥协于更简单粗暴的享受，因为现实需要烟火。文艺因其小众，才得以独特。
好在导演张大磊的心态很健康，他说：“作为《八月》这样的电影谈票房不太合适，因为片子本身的目的不在于此。”
他只希望不赔钱。
撰文/九姨没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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