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路芳香一路歌 | 来源:发表于2019-12-31 06:3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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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在一阵鞭炮烟雾中,五姨端这一大盘水果瓜子招呼大家:

    “快坐下快坐下,吃点瓜子和水果!”五姨兴奋的像个孩子。

    “老姊妹,你这可高兴了吧?房子有了,车也有了,孩子们一个比一个争气,以后你就等着想清福吧!”

    “那是那是!”五姨高兴得脸都成了一朵花,一边给客人倒水,一边擦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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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姨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七。那个年代,孩子多,条件差,五姨读了小学后,便辍了学去外地打工了。几年后,五姨嫁给邻村一个小伙子,也就是我五姨夫。

    五姨夫是复原军人,人长得帅,也勤快,性格脾气温和,但就是家里太穷,一家七八口挤在两间土坯平房里,以至于五姨连个婚房都没有,还得借用邻家的房子。记忆中,五姨在那家同样土坯房子借住了好多年,直到后来他们在邻村买了四间砖瓦房,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五姨爱美。有钱没钱,她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有钱时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没钱就在原来的衣服上打个结,修个边,破旧的衣服经她手里一修改,竟焕然一新,穿在身上既得体又大方。

    五姨喜欢花,她经常在院子里,大门外种一些各种各样知名的不知名的花。从春暖花开到秋风落叶,花开不断,煞是美丽。五姨闲来无事,会拿水浇浇花,或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嗅着花香,晒着阳光,给孩子们织毛衣纳鞋垫。微风中,阳光下,五姨置身花中,一颦一动甚是动人。我几次见到这情景,总疑心五姨是仙女下凡。

    五姨没读过什么书,她却特别重视教育,对三个女儿,她管教很严厉。早些年,孩子们小,在村里读书,五姨就在家里洗衣做饭,监督孩子写作业。后来,孩子们大了,也去外地读书,家里负担越来越重,五姨便经常出去打个零工补贴家用。三个孩子也很争气,一个个先后考上大学,又考上了研。如今,大女儿已经上了班,二女儿三女儿一二年也就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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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五姨和五姨夫就商量着把就屋子翻修一下。孩子们都大了,将来总要嫁人生子,等她们回来,总不能住在那样的旧房子,况且那样寒酸的房子,也怕女婿笑话。

    于是,五姨和五姨夫拿出家里所有积蓄,又给亲戚朋友借了点,便委托一家建筑公司盖起这几间气派的小二层。按照村里习俗,搬家是要选个黄道吉日,宴请亲戚朋友邻里邻舍的。五姨找人拣了个好日子,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大家围坐在一起,猜拳行令,吃喝说笑。五姨穿插在桌子间,给众人砖茶倒水,不停地招呼大家多吃点。众人自然又会祝福五姨一番,五姨便一边回复,一边用手擦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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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了新家,五姨更开心了,干活都哼着小调。她经常把家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周围依旧种上她喜欢的花花草草。只是不知怎么,五姨的左眼经常流泪。开始以为是中了风,过几天就好,可是后来,眼睛不但流泪而且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五姨吓坏了,到医院检查,说是视网膜脱落,需要到省城医院手术治疗。但去了省城专科医院,医生说手术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不过,手术后眼睛会塌陷!

    五姨很难过,她不想一只眼看不见,但也不想要一个深陷的眼眶。她左思右想,最后咬咬牙,只拿了点药回来了。五姨是个爱美的人,她不想为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失去一只美丽的眼睛。

    五姨的左眼真的看不见了,但依然扑闪扑闪,不知道的根本不知道那只眼睛,已失去它应有的功能。

    五姨的家里依旧整理的干干净净,五姨也依旧穿的得漂漂亮亮,依然喜欢坐在院子的花丛里做些家务,只是五姨的脸上很难再看到那一贯的笑容,有时,做着做着,就会出神发好一会呆。

    阳光依旧明媚地照耀着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花上,秋风中,那些花微微摇摆,不管是名贵的还是无名的,无论是娇嫩的还是泼洒的,都在努力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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