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季节还未到时,菜园子最丰盛,眼瞅着西瓜碗口大小,浇一次水,一夜之间就足球大了,瓜皮上的墨绿色纹路,被一层薄薄的白霜蒙着,瓜皮上的绒毛逐渐褪去。接下来他会一天一个样,个头像充了气的球,继续膨胀。
菜园里绝少不的小白瓜,瓜秧子逐渐拖严,悄悄的小瓜妞儿就隐藏其中了,一个礼拜,再去看,瓜妞子就有小锤头大小了,香缇总是挑出自认为最可能早熟的那一个,用瓜秧盖严了,默默等待。这期间西红柿相继变红,第一个西红柿总不会熟的太透,等不及顶子上红透,就迫不及待了。感觉黄瓜也是第一根最鲜嫩。兰花豆已经稀疏的开了几朵蓝紫的豆花,韭菜多年生,可是荆芥就得跟瓜苗一样早早播下,不然就赶不上头茬韭菜,下捞面条,这两个可是绝配,莴笋和红缨点菜(紫苋菜),间或穿插整个菜园子,不用刻意下种,来年就自然破土而出,不间苗,它能遍及整个园子。
韭菜畦上长着指甲草,开春时,香缇唯恐头年自然洒落的种子不出,她妈下瓜苗时,香缇又在菜畦上撒了许多,等苗子纷纷破土时,被香缇妈拔的只剩下三四株。她爹没有像邻居家的菜园子一样,修个只有两坡的茅庵子,而是用木棍搭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凉亭,在两面栽上向日葵,葫芦丝瓜,不到五月份,整个凉亭就像模像样了。下小雨头顶也不透。为了防止大雨,再扯起一块儿塑料布,隔一隔潮气。避免集结的雨滴落下。黄澄澄的向日葵是她见过的最大的花,仔细看它简直就像个精密仪器,你只要肯花时间盯着它看,就会心生疑惑,它总是朝向太阳,可是却从没见过它扭动过脖子,香缇很纳闷,向日葵的构造很复杂。根本不是潦草说清的是。花一开招的蜜蜂终日嗡嗡,一个向日葵足够一个建设兵团采上一个礼拜。皱皱巴巴的白色葫芦花,像丧葬队伍里妯娌们头上随随便便的孝花。蔫蔫的乌白。蜜蜂也不放过,架着翅膀在葫芦花里折腾一番,再飞到紧挨着的丝瓜花上,老动作重复做,小蜜蜂也是不讲究,目光所及的花种类繁多,采的蜜自然不会分门别类,所以养蜂人的话大抵不靠谱,蜂蜜却有养蜂人分为枣花蜜,洋槐花蜜,柚子蜜。掺杂了人的意志。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香缇不喜欢蝴蝶,除了名字,她认定所有的蝶类,都与扑楞蛾子同源,它之所以化蝶,是大自然的选择——生生繁衍。
夏虫没完没了的吟唱,从清晨到日暮,不见其踪,只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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