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能从朋友圈看到张老师分享生活的日常和母校商丘师范学院的风景。就勾起了我对母校和张老师的回忆。毕业快20年了,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张老师手执毛笔,站在我的课桌前,一笔一划教我写字的情景,依然清晰!如今我亦人到中年,过往的经历如同电影一样定格成一帧帧照片。曾经的酸甜苦辣,成为回忆后都变得美好,这也许就是人生的意义,永远充满遗憾,又有无限希望。张雪峰先生人如其名,他本身就如一座雪山上的高峰,让人敬仰和想要攀登。他本人也有攀登雪峰的精神,在艺术的道路上学无止境。如今回忆起来,大学本科的时候有油画,设计和国画可以选择,我选择了国画方向,张老师教我们书法和篆刻。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师范美术生,在年轻的时候还是要了解一些传统文化的,年轻时期奠定基础,是一辈子的营养。如今我觉得我的选择也是对的,虽然没有成为一个国画大师,作为中职学校的美术老师,我在基础美术课教学之外一直在做陶艺,陶艺也是一门综合艺术,书法、绘画、雕塑、设计都需要略懂一二。在陶瓷上也可以画画写字,只是有点后悔大学的时候没有跟张老师好好写字,现在自己写着玩可以,是拿不出手的。张雪峰老师颇有鲁迅先生的做派,一看就是学术型人才,厚厚的眼睛片下,仿佛永远是在思考的眼神,倔强的小胡子像一个个感叹号。老师凝神写字的时候喜欢皱着眉头,神情专注,仿佛在笔墨的世界里一切皆虚无。生活中的张老师永远面带笑容,亲切,没有架子。我觉得大学老师有两类,一类是专业性的,都有自己的拿手好戏;另一类是管理型的,有各种各样的头衔。记得那时候商丘师范范学院美术系开始招生第三年,我们那一届学生也就七十多个,不像现在美术学院和设计学院都独立成院了,学生几千人,老师大抵是不会认识所有人的,甚至学生都未必能认识老师,我们那会儿师生关系如朋友。课上课下随时交流,甚至会去老师公寓吃饭或者一起郊游。张老师不仅字写得好,篆刻也相当厉害,文章诗词更不在话下。大学的书法课我比较喜欢隶书,至今还记得自己先从隶书开始练习,以至于后来的钢笔字和板书也都有一些隶书的味道,所以年少时期的童子功是非常重要的。在我的孩子选择课外兴趣班的时候,其他都可以自由选择,但要求孩子们学习书法,写好中国字,做好中国人。虽然我的字写得不好,但是和老师的关系一直亦师亦友。记得篆刻书法课结束的时候,老师给我题了一个斗方“听涛观海”,如今一直挂在我的画室,仿佛老师时刻注视着我,在艺术的海洋里,老师的作品像一个灯塔,让我不会迷失方向。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突然开始喜欢写字,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班,就是伏案临帖,那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两三年,妈妈见状都说我像是着了魔,从来不曾拿毛笔的人居然开始写字,各种笔墨纸砚买了一大堆,也拜访一些书法家大家,开始正规系统的学习,甚至自掏腰包来到河南省书法培训基地上课。
或许那一点点大学学书法时的功底被唤醒了,学习不到一年的时间,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书法展和比赛,也获得一些入选机会和证书。只可惜对书法的激情只持续了两三年又回到了我的陶艺上,很久不再摸毛笔了,我只在特别寂静的时候才会焚香,磨墨,铺纸写上一会儿,完全把写字当成修身养性的业余爱好。我是没有可能成为书法大家了,没事的时候写写字画画国画还是可以的。诗书画印不分家,大学时候,我们也学过两个月的篆刻,我不记得从哪里得到一块汉白玉的印章,印章简单漂亮且,还挺大,我的水平不敢在这么好的料子上刻字,就请老师给我刻一方印章,我记得当时还犹豫了好久,怕老师拒绝,没想到张老师一口答应了下来,过了好久,在毕业之前把印章给了我,并且说这块石头石质太硬了,好久才刻好。我拿到印章的时候,非常的惊喜又有点惊讶,老师铁线篆的阳刻,懂的人都知道,非常难,我刻章只敢阴刻,糊弄自己。可惜老师把我的名字刻反了,篆刻四字的排版应该是镜面的,老师把克彦排版成彦克了。当时毕业在即,重新刻章已经来不及了,我说没有关系,这样还很特别,不影响使用。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怎么写都无所谓,倒是现在“颜克”成了我的笔名。
大学在商丘呆了五年,商丘成了第二故乡,在后来的生活中,但凡遇到商丘口音的人,都会觉得非常亲切。母校,也成为心中日思夜想的牵挂,一有机会,就想回去看一看,同学们也会在群里聊些过往,聊我们年少轻狂的美好岁月。可惜毕业10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在国外,没办法回来见同学和老师们,这一晃又快20年了,希望20年的时候,我们再一次相聚。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中,时间就是金钱,尤其是疫情三年,不是想见就能见面的。如今能见一面,坐下来喝杯茶,或者聊聊天的,一定是真爱, 那是金钱都买不到的。去年表哥家的大侄女考上了商丘师范学院国际学院的小学教育专业,我听说之后非常高兴,随即跟表哥说送小文上学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一起,我要回学校看一看,看看母校的变化,看看我曾经的老师们。记得送小文上学那天,天空微微的下着雨,因为疫情原因学生需要在大门口登记,有人接收行李,家长是不允许进入校门的,我给张老师打了个电话,他随即安排我从学校的南门走教师通道进来,开车接着我,然后到大门口和侄女会合,我并不是一定要进学校送学生,只是想借此进来看看我们曾经住过的宿舍,学习过的教室和母校现在的样子。大门口,无论是院长还是普通老师都穿着薄薄的雨衣,开着通勤车一趟趟的接送学生,张老师也在忙,一时也走不开,让我先照顾侄女,安排报名,我送侄女进入宿舍,她的宿舍和我那个时候上学的一样,只不过我们是第一批用新宿舍的学生。那天仿佛我上大学一样兴奋,在宿舍里在我曾经坐的位置拍了几张照片,和侄女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都变年轻了,也像一个刚入校的大学生,真想有机会再回学校上学呀!快中午的时候,张老师打电话邀请我和侄女跟他一起到学校的餐厅吃饭,我忙说不用招待我们,你已经很忙了,他说没关系,再忙吃饭的时间还是要有的,下午还要忙新生报道的事,咱们就不出去吃饭了,在学校教职工餐厅吃点吧。张老师带我和侄女进去的时候,师母也是学校老师,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让我们随便挑自己喜欢吃的。拿上餐盘,我们打了米饭套餐,张老师还一人给我们要了一个鸡腿,师母还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我和侄女。这样的午餐,简单、幸福又亲切,仿佛又回到了我上学的时候,我们和老师嬉戏打闹,去太行山写生,一起爬山,画画,走累了一起在半山腰的村民家里杀鸡,炒鸡吃。餐后聊天时,张老师还特地给侄女学院的院长打电话请他的辅导员平时多照顾侄女,下午的时候侄女去找老师办理入报到事宜。张老师抽空带我参观学院各个老师的工作室,学校木工,皮雕,陶艺等特色教室。商丘师范学院的漆画在世界都是有名的,我的大学同学现在也是学院的美术老师,漆画作品圈内是排在上名号的,我也有见他的作品到日本展出和其他国家艺术馆的收藏。特别欣慰母校这么多年来培养出的艺术家和专业人才。商丘的艺术氛围也是非常的浓厚,商丘美术圈成为了商丘现象,油画,国画,漆画在圈内很多大家,每次的国展都有入选作品。昔日的同学和老师都在自己的领域取得了一定的建树,这也是我的骄傲,看到母校如今的变化,我还和张老师说,希望学院早日升研究生院,我还希望能有机会再回来读个研究生。
在美术学院转了一大圈,也看到上一届学生的毕业作品展。回到了老师的办公室,我看到门牌上挂着院长的牌子,真替老师高兴,我的老师现在都是院长了。推开老师办公室的门,并没有看到气派的老板椅和宽敞的环境,院长办公室也不过是一间大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脑显示器,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另一个画案上还有老师正在写的作品,旁边的草稿纸堆了厚厚的一摞,我从包里拿出我出的一本散文集对老师说,学生没有太贵重的礼物,这是我的成绩,向您汇报。老师欣慰的说克彦也出书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张老师也随手拿出一本作品集说,这是近些年来的一些拙作请我指导。指导肯定不敢,我也要好好的收藏起来,这都是我的财富。我在的张老师办公室呆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有几个人过来找张老师处理事情。新生报道大家都在忙,我告别老师,说去见一见同学。张老师还有些愧疚的说,不能多陪我些时间,接下来就辞去职务,专心搞学术。我觉得这才是张老师的生活,头衔无所谓,淡泊名利,活出自我,他的世界应该就是简单的写写画画。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是癸卯年正月初五,张老师在朋友圈分享了校园小景,并记:七律·初五梁园校区即景 横黛秀山睡梦酣,依亭湖柳吐轻烟。一双白頭鸣梧上,三五珠鸠戏竹前。经雪女貞犹紫碧,承风棕叶更吹彈。邀君細賞梁园萃,漫写新春壯丽篇。我的思绪仿佛又跟着老师的诗画回到母校,梦里虽然常想念,期待商丘再见!祝愿母校越来越好和祝愿老师们身体健康,在艺海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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