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本校生,每到周六日,这里还会有一群来自社会,参加工作之余,报考的成人大学高等教育生。
我便是那成人大学高等教育生中的一个。
在这里坚持学习了三年,最终结业了本科学历。(两年专科在首师大)
即便结业离开了,后来的自己,也会偶尔在闲暇休息日,还是会想要去北师大转转。
想起,这样的日子,在那里度过学习的点滴时光。
想起,那边食堂的饭菜相对经济实惠样式繁多;八栋教学楼前那片种了牡丹,枫树和银杏的园子;去食堂和餐馆的那条路,某个拐角的隐蔽处,有一个紫藤花架;高大粗壮的老杨树和一到秋天路边鲜黄一片的国槐;还有常去的那家米线店,每次我都会固定点两种口味。卤蛋青菜米线和香菇肉丝米线。(我特别爱吃菌类食物),每次都会独自一个人坐在最里边靠窗的角落。我喜欢熟悉的,一层不变的事物。但又会因为过于熟悉之后,试着在此基础上做出相应改变。
对什么都慢热,不是很容易适应一个新事物和新环境,对于一个人也是这样。但等适应了之后,又有着恋旧感
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呆在自己的世界。
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时不受干扰不受约束的自由散漫。
闲逛之余偶然发现教学楼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本校生绘画专业的学生优秀作品。
兴致来了,会站在那一幅幅画作前观看。我还记得好像有一幅画,上面画了一只大黄牛,和一两株曼陀罗花。画风属于淳朴的自然风。还有一幅画是农家小院房子前一棵挂满金黄溜圆脱光叶子的柿子树。应该都是野外采景写生。多是水彩画,用色丰富明艳饱满。每一幅画作下都有作者署名。为了一饱眼福看个够,我甚至从一楼爬到三楼,花了大概有四十分钟浏览看个遍。
还记得在北师大东门一进门有一处看起来高档的咖啡馆。平时的自己几乎很少来这种地方消费。若不是她,我想来这里三年也不会想到踏进一步。
通常我几乎很少主动跟人靠近,我喜欢一个人,这让我从心理上是放松的。
但,是个正常人都无可避免的跟人打交道,而正常情况下更应该是主动结交朋友。除非这个人不正常。
其实正不正常对于我而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但你不主动向外伸展,不代表事情就不会反过来。总有那么一个人闯进来,而你又不能跟个死人或者表现得古怪逃避,每到这时,平衡被打破,我就会有那么一丝不情愿把自己拉升或调整一下,因为平时的自己仿佛是固化住了,而这时就不得不,带着一丝强迫,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那是又一个新学期改换教学楼的第一天,我来晚了,她也姗姗来迟,从我身后追过来,着急慌张的喊道“同学,你知道xx班在几楼?”
我一听也是我正要去的班级,原来是同班同学,都上了一学期谁是谁我都不认得。
我回答她了,大家一块迟到进了班。
但是打那之后,她一来总能在最后一两排众多人中发现我,然后主动坐在我身边。
每次这时我都会把自己从自己世界捞出来,然后跟她回应。后来一点一点熟悉了,心里抗拒小了,也就没有了起初的想要躲着勉强的感觉。因为她人热情主动,其实人大方漂亮,她是一名小学舞蹈老师。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大部分人考本科是想拿个学历证找工作。我……本来想考心理学,想系统学点心理学知识,但被文学专业录取。文学也能了解故事人物复杂的性格,只能是不二选择。所以当有人问这个话题时,我又觉得解释真实想法麻烦,所以应了大家的想法。
一般我是那个话少的听众。她来晚了我会借她笔记,或者错过什么重要内容告诉她。有时她来晚了忘带书,也会跟她共用。不知不觉,这就是一点一点熟悉的过程。为了表达感谢,她会主动请我喝奶茶,尽管我表示不用。但她又说不要总是那么客气。仿佛被揭穿似得,我又不得不表现得自然接受。
后来她的活泼又认识了一个同学,两个人变三个人,大概我是那个很被动的人吧,时间长了总觉得我有一种疏离,不是能够很热情跟她互动,也不是有很多共同话题,每次我都是那个聆听者,但她又没有冷落丢下我,去和别人主动结交,而是拉了别人进来,成了三个人。
所以她成了跟那个热聊的人,而那个人也能够跟她做出相对回应,然后我又成了她们两个人的听众。
有时听听她们各自的有趣生活,也是一件事快乐的小事。中间也会应和两句或者插两句嘴,只有当她们问时我才会回答。
可能觉得也没打算大家毕业还继续联系吧。我对人其实总有一种抗拒,有时也会觉得受打扰。其实没办法深入一段关系。也不知道恐惧抗拒什么。总觉得还是躲在自己的世界安全。我可能是不愿离开依赖自己的安全感,觉得外界任何人事物侵占就会使自己远离自己,那种失去依赖自己的感觉,就好像失去坚实依靠,一脚踏空一样的恐惧危险感觉一直如影随形。所以,不论怎样,最后我都会回归自我。
但我从没想过,这样的状态即是一种依赖自我保护,但其实也是自我囚禁。
那天从外边吃完饭从东门回教学楼路上,她提议去那家咖啡馆坐坐。她总是那个热情大方主动买单的人。点了经典咖啡。选在二楼一个装饰优雅格调温馨的小隔间里。舒适柔软的沙发,木质桌面。墙壁格子架上放了书籍,和一些小摆件。垂下的小吊灯亮着柔和的橘色灯光。还有一两盆小绿植。四周散落坐着来这里消费的学生或者客人。
服务生将三杯咖啡摆到木桌面上。我听着她们聊自己近来身上发生的事。有时聊到旅行,这个我感兴趣的话题,我也会多问几句,她们都去了哪里玩?等等。
如今早就结业离开了,偶然翻看自己卡包会看到里面北师大的学生卡和饭卡。就不由自主涌出很多有关那时的回忆。还那一两个再也没有联系的同学。我不知道她们之后有没有联系?但毕业后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们。我想对于她们而言。在她们眼里,我其实应该是一个挺无趣的人吧。并没有什么值得出彩的亮点。一切平淡无奇。大家只不过在学习时有了需要和帮助才相互靠近。而我对于她们的靠近或者远离都无所谓,从没有表现过主动热情但也没有表现的格外讨厌。
在这里学习,我还记得有一个老师,有一回讲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忘记分析哪个作品中人物,拿灰姑娘童话人物做比喻,他让我们站在不同立场考虑人物心理,甚至最后让自己换位思考。大部分人会都会同情灰姑娘的悲惨遭遇,然后批判继母的狠毒自私。面对自己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为自己孩子考虑有错吗?是让我们自己在不假思索批判他人自私时,先问问自己换做自己会怎样?然后让大家举手,承认心里真实只想让自己孩子活得更好有多少。那时几乎班上大部分人都举手了。
那一刻我坐在角落里沉默了。
因为这个老师给我的思想深深上一棵。面对自己的人生,面对人性,也许我应该跳出自我偏见看见生活全貌。还记得看过张爱玲继母写过一篇文,她出生有教养的大家庭,讲到过门以后,张爱玲对她的针对,偏见,乃至刻薄,从她的角度写继女对继母本能潜意识上敌意和所受委屈。这同样多了一个视角让我开始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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