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慕 清
人的踪迹,有时就像空中的白云,水中的浮萍,推移往复,不由自主。
石竹山是福清名胜,石竹寺是山中一景。这些,是我去过之后才知道的。
石竹山在福清城外不远,公交直达,去时是旅游淡季,山静人空,山道两旁树木蓊蓊郁郁,微风吹来,不时能听到蝉鸣鸟叫。石竹寺在半山处,寺院不大,凿岩而建,背山临水,竹木周布,中间一块空地,种有一株大树,枝叶张覆,遮挡烈日,游人都喜在树下休息,从树下望出去是一潭湖水,澄碧晶莹,中有小岛一座,像浮出水面的灵龟,风起时,凭栏而立,羁人尘事、心脾困结,一时遣散殆尽。
除了山景怡人,石竹寺为人称道的还有石竹祈梦。
据说在石竹寺祈梦十分灵验,逢年过节,当地人都会来寺上祈梦求福,连福清巨富曹德旺先生也不能免俗,在其自传中说他曾4次问道石竹,似乎对于事业抉择大有助益。
比起石竹祈梦来,有一个更为著名的梦,《黄粱梦》。
故事讲的是书生卢英,自叹困顿,遇一老翁送了他一个枕头,说用这个枕头可以让他荣华显达。这时主人正在做饭,卢生梦入枕中,娶娇妻考功名,平步青云为官做宰数十年,子孙皆仕宦,姻亲皆望族,长寿而卒。谁知,睁开眼,一觉醒来,锅中的饭还没有熟。
卢生觉得很奇怪:“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老翁笑着说曰:“人生的事,就是这样的。”
一枕黄粱梦,真是如佛家所说,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石竹寺既是佛寺,就有僧人。在寺中见到一位老和尚,年近80岁,白须冉冉,双目炯炯,赤脚而行。寺院生活清苦,听说老师父出家有年,乐在其中,想来他是深明莲池大师在《七笔勾》中所开示“多少枉驰求,童颜皓首,梦觉黄粱,一笑无何有。因此把富贵功名一笔勾。”才能如此自在适意。
于古德也罢,于和尚也罢,于我辈凡夫也罢,石竹祈梦与枕中黄粱梦,何尝不是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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