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燕妮《春归乌拉山》系列散文创作之二《乌拉山镇春已醒》(文末点赞

薄燕妮《春归乌拉山》系列散文创作之二《乌拉山镇春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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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睡了一个安适的下午觉，醒来时，已是六点多，窗外天色还很明亮。蓦然惊悟：按照节令，已是暮春！

      只是，这黄河拐弯的北方河套，依着阴山，春的脚步稍慢了些……

                          (一)

      本就计划着，陪儿子去星河看一场电影。不想，儿子和他的几位好同学约定，尽管儿子说：妈妈，你可以和我们一块儿去的！终归，婉拒儿子的一片心意，十四岁正是春天的年龄，我则仲夏年华，让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去放飞快乐吧。思忖半天，决定去单位静静的把那半本书读完，取了电动车钥匙，下楼。

      推开楼道门，满眼清亮：这应该是春天的特质，像一块正在逐渐透亮的翠玉。骑上新买的电动车，一抬头，西天有一团温暖的黄，正浸染远处林立的楼宇，心里突然生出淡淡的愉悦来：这应该是春天暮色，像一粒颜料慢慢地洇晕成柔媚。

      准备出东门，迎面一个年轻的母亲领着稚嫩的孩子在走，孩子竭力要脱离妈妈的束缚，尝试着独立行动，妈妈显出既欣慰又焦虑的神色。正拐弯，一个同样年轻的父亲拽着一辆赛车的后端，七八岁的孩子奋力前蹬。经过时，听那孩子在喊：放开吧，让我自己骑！声音和表情都是那样的无畏果敢，父亲却只是答应着，不放手，依然跟着一路小跑。出东门，窄窄的，只能通过一个人。一位穿着红色线衣的老人停在门口不走了，她好像再专注的看着什么，是瞧一辆小汽车倒车，还是看一群去往林海公园的锻炼者行色匆匆！？我没有惊动老人，在她身后静静地等待，也许老人在这春天里想起多年前的某人某事某个情节，不要打断吧，让她的思绪飘远些……老人约站了二三分钟，才启动双脚慢慢地挪开。

                            (二)

      出了东门，再出巷口，热闹的景象映入眼帘：林海公园的环流泛着微波，岸边的柳树腰枝柔软，面前插满五颜六色风车的小贩凝视着疾步行走的人群，一对恋人依偎着四处张望，叫卖酸奶、红枣和菠萝的声音不似冬天时硬邦邦的，远处的公园广场上早已歌舞升平……春天唤醒了乌拉山镇的人们，蛰伏了一冬，该是出来透透气了！

      好像没有春风刮起，可骑着电动车如流光穿越马路，依然感到薄荷般的温凉的春风拂过面颊，朱自清的《春》从脑海里嗒嗒嗒地打将出来：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真是贴切啊！

        从公园东门拐向一中方向路段，瞥见一幕温馨的画面：爷爷左右开弓抓住两辆小自行车的两个把，两辆小自行车上骑行着两个小孙子；后面，奶奶则右手抓着同样颜色的一辆小自行车的左把，上面同样骑行着一个小孙子；细瞅，这三个孩子高低体型一样，只是三个人分别穿着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小夹克。哦，明白了，三胞胎！他们一行爷孙五人惶惶急急地穿过马路到达对面，也许是在公园里玩了一下午，要回家去吃晚饭啰。呵呵。

      行到政府大楼对面的红绿灯处，碰见了退休的赵老师。我远远地听见赵老师腰间传出二人台的唱调，一抑一扬，荡气回肠，河套春天的乡土气息一下子在车水马龙的乌拉山镇街头活化起来。我便喊：赵老师，锻炼呢？赵老师停下，看着我，微笑着点头。我说：赵老师，你敞开褂子，只穿一件白衬衫，有些凉吧？赵老师笑：不冷，我衬衫里头还穿着薄羊绒衫呢。哦，是了，对这美好的春天，谁又能按捺住迎接它的兴奋！？即便年轮让人多少有些难以挽留的慨叹，但拥有春天的心态才是生命的积极意义。赵老师继续听着他的二人台小调往前走去，我启动电动车那一刹那，微微的，笑了。

                          （三）

      车子驶上水利路，丁字路口，一辆小货车在路边驻停。我听见车主底气十足的在暮春的黄昏里大声叫卖：红心柚子啊，红心柚子——十块钱，两个，两——个！果然，他的车上和车后的地上，堆满了柚子。有三四个妇女正蹲下挑选，不远处有几个显然被这气场十足的叫声打动，正移步朝车跟前走来。“我也去买两个，柚子快下架了，这应该是最豪气的一次售卖，柚子酸甜败火……”正犹豫间，绿灯亮了，我无意识地向对面奔去。心里想：这么便宜的价钱，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多的人流，肯定会很快卖完的。春天，吃个柚子，多爽！

      我要上东风大街了，快到二医院时，一个身穿蓝色工人制服的中年男子，戴着耳机，立在路旁，表情是安闲的。是啊，劳动过后，听听音乐，在微醺的春气里，亦是一种美美的享受呵。

      穿过东风大街，从东风菜市场西边的小巷子里骑进去。巷口一年四季卖鱼的几个中年妇女正在清洗鱼具，她们仍然穿着厚厚的冬衣，动作却轻盈利索。春夏秋冬，她们总是守候在小摊前。特别是冬天，围盖的很严实，只露两只眼睛。有人买鱼，她们便捞、称、刮一气呵成；没人买鱼时，她们便坐在一只看不出木质颜色的凳子上等。每每经过，我都会生出一份敬意来：这些普通的女人，面对生活如此坚韧，她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汗水和执著送走一个又一个春天，维持了身后一家人的幸福与安康！

                                (四)

      终于到了单位——前旗党校，隔着大门，门卫大爷正在扫院里大杨树上掉下的“毛毛虫”。

      大爷笑嘻嘻地问：又来加班？！我笑了：来办公室。暮色中，前旗党校的教学办公楼轮廓温柔，似乎也融化在了春天的节气里。此刻，党校的院里是静悄悄的，工作日忙碌的情景倏忽不见。但是，周一，它就会再次展现无限的生机，在这不容错过的春天里描绘生动的一笔！

        ……

      坐到办公桌前，回想着从小区出发到单位的20分钟行程，仿佛阅览了一幅乌拉山镇的春醒画卷，一股春天的气息从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和心灵里蜿蜒细流，我甚至能听见它汩汩奔涌的模样。

      它从哪儿来？

      它到哪儿去？

      它从高高的乌拉山翻越而来，它从源远流长的黄河逶迤而来，亦或是，它就从河套平原静默不语的土地深处而来，然后，流经这可爱小巧的小镇，被这小镇的秀丽，被这小镇的活力，被这小镇人的朴实，被这小镇的节奏深深吸引，便不肯离去了，盘桓迂滞，浅吟低唱……

      那么，它要到哪里去呢？它一定会升腾到云端，变作春天的云彩，飞掠过乌拉特山镇的上空，去与祖国各处的春天汇合，然后，在祖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作画，共同描绘“中国梦”的春天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业！

      一年之计在于春哦，一定是这样的。